果然,她就知道是此事。蓝珠眨了眨眼睛,无辜地看着他,“七郎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那日形势危逼,我们逃命都来不及,根本顾不上其他人,你可是怨我没有及时找她们?可是我那日也说了,我们下楼前,让青衣回去找她们了。”
李飞麟轻哼一声,“我打听过了,那日她们迟迟逃不出百戏楼,是因为有人在她们藏身的门外,把门栓上了。青衣若是有心去找她们,怎会找不到?我问过永嘉,她明明知道她们在哪个厢房。”
蓝珠委屈地咬了咬唇,“七郎,你误会了。此事确实是青衣的不是,许是当时心里慌乱,她记错了,误以为她们是在左侧的更衣间,见那儿没人,便冲冲走了,我也是后来才得知,王妃她们其实是在右侧的更衣间。那日我一得知此事,便亲自向靖王请罪,向他道明原委了。至于她们的房间为何被栓上了,我也不得而知了。”
那日得知靖王妃无事,她便心知不好,主动到宫里找李谏请罪了,她知道李谏不会轻易相信,但至少不能明着与她撕破脸。
她偷觑他脸色,见他依然冷眉冷眼的,心里越发不安,眼里噙着泪,可怜巴巴地道:“七郎,我与靖王妃和裴太妃无冤无仇,我又岂会故意害她们?你怎么会如此想我?”
“是吗?西市那次,你才第一次见人家,就因为她的侍女喂了你的猴子,顶撞了几句,你便让猴子出手伤人,当时你不也和她无冤无仇吗?”
蓝珠微微一怔,“原来你还记着当初的事,我早就说过了,那次是阿桑那个贱婢私自行事,我事后也责罚她了。七郎,为什么你总是帮着外人怨怼我,我明明才是你最应该亲近的人,将来我们成了亲……”
李飞麟当即打断她,“我李飞麟,绝不会娶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为妻。”
“你……”这回不用装了,蓝珠心里有如刀割,霎时泪流满面,“我在你心里,就只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?七郎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喜欢她,可是她喜欢你吗?你别傻了好不好?她心里根本没有你!她是靖王妃,她心里只有靖王!”
仿佛伤疤被硬生生揭开,李飞麟恼羞成怒,“你闭嘴!我当然知道她是靖王妃,我对她并无任何非分之想,你休要再胡言乱语,若被人听到传了出去,让她名节有损,我绕不了你!”
蓝珠泪眼婆娑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在担心她的名节?七郎,你清醒一点吧,她再好也不过是别人妻子,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的人,只有我可以为你不顾一切!”
“我不需要你为我不顾一切,总之我不会娶你,等你父亲的伤有所好转,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南诏,你我各自安好。还有,若被我知道你再打她主意,我绝不轻饶!”
李飞麟恼怒地放了狠话,走了。蓝珠用力咬着牙关,默默看着他离去。
这一晚的东宫,和过往的两个月一样,安静得很。
自太子被软禁,东宫便禁了宴饮和器乐,一到晚上,死气沉沉的一片。杜玉书将玉萧拿在手中,轻抚片刻,最终还是放下了。
“玉郎可是技痒了?”李珩进来,见他如此,歉然道:“若实在想吹,也无妨,反正这逸仙苑偏僻,箫声传不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