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戏楼是专门供皇帝闲时蹴鞠、打马球、看百戏杂耍的地方,楼高两层,楼前是一片宽阔的场地。皇帝和一众女眷坐在二楼的廊檐下,楼下则是参与今日赛事的年轻贵权和一干朝臣。
比试还未开始,有人在场上热身,有人在场边闲聊。
一匹枣花马在场上绕着圈子跑,阿史那玥宁身着象征草原之狼的蓝色锦袍,白罗裤,腰间套了一条虎皮袴子,头上勒一条彩帛带,两手微张,双脚稳稳站立在马鞍上,他矫健的身躯似与脚下的骏马连为一体,无论骏马如何疾驰,甚至跨越围栏,他都稳稳立于马背之上,头上彩帛随风飘扬,说不出的风流潇洒。
李飞麟一边鼓掌一边叫好,安莲看着玥宁敏捷的动作,忍不住赞道:“好身手!不亏是草原之狼!难怪他自诩在草原上,没有哪个女子不爱他。”
“虎贲将军何需羡慕,想当年,你可比他利害多了。”一旁的南诏太子笑着道:“孤记得年轻时,只要虎贲将军在王城前策马而过,街上的年轻女子无不欢呼雀跃,追着你掷果子掷鲜花,让孤好不嫉妒。”
安莲没理会他,仍看着场中恣意驰骋的玥宁。
“就连当年孤最最喜欢的女子,也时常在孤面前称赞虎贲将军,说整个南诏,只有虎贲将军一人是真正的男子汉……” 南诏太子啧啧两声,阴阳怪气地道:“可惜啊,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真正的男子汉,后来竟然不是男人了……”说着还看了安莲胯间一眼,脸上尽是嘲讽之意。
安莲蓦然色变,双眼如豹子一般盯着南诏太子,“你想比拼剑术还是骑术?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见识一下,谁才是真正的男子汉。”
那凌厉的眼神,让南诏太子的心一寒,颤着声道:“虎贲将军莫激动,孤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李飞麟冷冷看他一眼,“舅父,积点口德,这儿可是长安,不是南诏,小心祸从口出。”
三人说话的当口,百戏楼发出阵阵欢呼,原来是玥宁在玩穿花儿,只见他扶着马鞍,身子往下一沉,马儿还在疾驰,他的人却忽然不见了,一瞬之后,从骏马的另一侧变戏法似的穿了过来,长腿一跨,稳稳坐到马背上。
人人都在喝彩,只有阿布勒紫狐不屑地嗤了一声,大声朝玥宁道:“玥宁世子,今日咱们可是来比马球的,可不是来耍杂技的。”
玥宁脸上带着笑,神采飞扬,“比就比,谁怕谁啊。”
两队各有十人,此时人已到齐,宫监将马廊里的马都牵到场上,众人来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,打马来到球场的两边列好队,只等看台上一声令下。
阿布勒紫狐那边,全是东突厥好手,而圣朝这边,以李谏为首,李飞麟、沉渔、玥宁以及几位年轻郡王、世家弟子组成一队,由宁王当裁判。
皇帝自正月从象辇上摔下来大病一场后,今日还是第一次露脸。虽将养了一个多月,但精神早已大不如前,两颊凹陷,看着有点萎靡不振,他笑着朝众人一挥手,示意比赛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