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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踏步走出书房,忽然又顿住,吩咐孙长贵,“我不在时,照顾好兰舟公子。”说罢,这才随大理寺的人一起离开。

从东宫搜出龙须一事,再次震惊朝野。小龙孙才死,皇上连多一天都不愿等,仍办着丧事便让太子下了狱,所有人都在心里打鼓,这回太子的储君之位,大概真的保不住了。

东宫这边鸡飞狗跳,靖王府却一片喜庆,靖王的伤势已无大碍,终于从甘露宫回来了。

果然金窝银窝,不如自己的狗窝好。李谏暗自感慨,他刚刚梳洗过,对着铜镜查看自己头上的伤口,海东流的药膏果然好使,伤口愈合得极快,再过几日应该能痊愈了。

他换上一身月白色的立领襕袍,站在大铜镜前左右照了照,思忖着自己刚刚伤愈,气色不太好,穿月白色会不会显得脸色苍白,冬生在一旁赞道:“哟,王爷这身段真是绝了,穿啥都好看。小的刚从芝兰苑过来,王妃今日穿了条蜜合色的百褶裙,与王爷这一身极为相衬。王爷您有所不知,元日那晚,王爷和王妃在楼船上那么一站,全长安无人不赞您俩位郎才女貌,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
“哦?是吗?”李谏挑了挑眉,“他们还说什么了?”

冬生又道:“可多了,如今只要一提到曲江池,就免不了提到王爷为王妃放的那场烟花,都说王爷为博王妃一笑,一掷千金,成就了一段佳话。那些豪门世家的夫人千金们,无不羡慕王妃,都道王妃是几生修来的福气,换来王爷对她用情至深,人人都说若是得夫婿如此,此生无憾了。”

两手托着配饰漆盘的春晖不由打了个哆嗦,心道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越来越醇熟了,说得这么利索,都不带打稿的。

李谏听了,深以为然,随手从盘子里取了块玉佩扔给冬生,“说得不错,赏!”

冬生欢天喜地地接过,一叠声儿说谢王爷赏,把春晖恨得牙痒痒的。

夏弦进来禀报,说燕王来了,李谏啧了一声,暗骂这小子来得不是时候。原本初七那晚,步云夕约好与他晚膳的,后来因为自己在甘露宫养伤,诸多不便,两人仍未好好吃过一顿饭。今日他总算回府,她说要庆贺一下,他估摸着,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……

但人家既然来了,总不能赶他走。李谏轻叹一声,带着点无奈施施然到了花厅。花厅里,酒席已经布好,步云夕和李飞麟也到了。

李飞麟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,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谏一番,赞道:“九皇叔养了半月病,虽清减了不少,倒是比往日更儒雅风流了,可喜可贺。”

李谏斜睨他一眼,“你来道贺,光是嘴巴说说就完了?我看你是存心来打秋风的吧?”

李飞麟咧嘴一笑,“哪能呢?我这不是带了瓶上好的新丰酒过来?”

“算你有良心。”那酒一打开,满室酒香,李谏道了声好酒,尝了一口却道:“同是新丰,只有沈府酿的新丰,才会如此醇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