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飞麟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,这才朝李谏呵呵一笑,“还能费神下棋,看来九皇叔的伤势已大好了,恭喜。”
李谏笑着道:“虽然我的脑袋破了一个大窟窿,但对付你九婶婶,也足够了,不费神。”
步云夕别的利害,但下棋只是初学阶段,闻言冷哼一声,依旧蹙着眉尖苦思冥想。
见李飞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,身上衣饰有些凌乱,李谏不由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方才好像听到东阁那边有些吵闹,发生什么事了?”
李飞麟于是将方才的事说了,“……父皇这是被活生生气到吐血了,我过来之前,他已经醒了,这会让太子和宁王一起跪在外头。”
李谏抚额,忍俊不禁,“可真没想到啊,宁王这小子居然假装受伤,脑袋虽没破,但是进水了吧?怎么想的?”他说着,似想起什么,抬眼瞥了李飞麟的左臂一眼。
李飞麟微怔之后,俊脸顿时一红,梗着脖子道:“哎哎,你这么看我做什么?我可是货实价实受了伤的啊,有御医为证!”
李谏嗤的一笑,“此地无银,我不过是关心关心你罢了。我信不信你无关要紧,皇上信就得了。”
李飞麟唉了一声,憋屈道:“可不是!被宁王这么一弄,我方才在父皇面前好不尴尬,你说父皇不会怀疑我也是装的吧?”
宁王被太子拆穿,李飞麟觉得方才皇帝看他时的眼神,也有点怀疑的意味,但他总不能主动在皇帝面前脱了衣服让他看自己的伤口,委实憋屈。
李谏强忍着笑意,“都怪太子,谁叫他不一视同仁,要是他当时把你的袖子也扒了,皇上一看,谁是真的谁是装的,一目了然,自然知道哪个儿子最忠心了。”
李飞麟没好气地道:“九皇叔,你就别取笑我了。如今这案子父皇已命大理寺彻查,让我从旁协办,我正头疼着呢。此事你怎么看?按说太子就算心里对父皇再不满,也不至于做出这种禽兽之事来。再说,人人都知道祭日的事由他筹备,他这么做,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?”
“你怀疑宁王?”李谏只好敛起笑意,“宁王刚刚平定了东突厥,如今风头正盛,他没必要冒这个险去陷害太子。再说,你不觉得他假装受伤这事很可笑?”
“嗯?”李飞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
李谏又道:“他若是早有预谋,为洗脱自己的嫌疑,事发时必定故意让自己受伤,伤得越重越好。如今他假装受伤,反倒让我觉得……不是他。”
李飞麟先是点点了头,随即似想起什么,狐疑地盯着李谏头上的绷带,“伤得越重越好……那九皇叔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