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谏看了她一眼,仿佛她问了个很傻的问题,“我昏迷了那么多天,你若要杀我,我怎么可能醒得过来?”顿了顿,似又想起什么,“大慈恩寺那个刺客要杀的人,其实是你吧?我替你挡了一煞,你好像还没谢过我。”
步云夕心里翻了个白眼,我都没怪你坏我大事,你倒是怨我没道谢?腹诽归腹诽,她还是举杯道:“王爷舍己为人,我谢谢你啊。”
李谏笑笑,一饮而尽。
他又往她杯中添了酒,言归正传,“我不清楚你因何事招惹了太子,我只知东宫的人近来一直密切关注你的行踪,我想你也知道,如今能和太子抗衡的,除了宁王,便只有我了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别说太子了,就是飞麟那小子,不也一天到晚惦记着你?”
李飞麟那小子一直对她恨之入骨,多次扬言要将她锁进大牢,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要抓的人一直在看自己笑话,怕是要吐血而亡。
他边说边举起酒杯,缓缓看向她,眸中似有涟漪,语气带着诱惑,“既然你这张容易让人一见倾心的脸已被当作靖王妃,何不好好利用一下?至少……直到我扳倒太子的那一日?”
步云夕也抬眸看向他。她确实不方便以真实身份出现在长安,但真正让她动心的,是李谏最后的那句话——扳倒太子。凌霄山庄如今要防备的人,正是太子,李谏是太子和皇后的眼中钉,而李谏和裴太妃,是绝不允许太子顺利登基的。
她和李谏之间,有共同的敌人。
她也举杯,却道:“我丑话说在前,既然你已知晓了我的身份,将来若因我的身份暴露而给你招惹了麻烦,我可不负责。”
李谏笑了,眸中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出去,与她碰了碰杯,“我李易之从来不需要女人对我负责。”
回到芝兰苑,已是亥时。
小夭已经睡下了,晨袖和降叶刚刚替她熏过被褥,见她回来,又伺候她洗脸更衣,卸去鬓上饰物。末了,又取出一对小香囊,问她可要系上。
“这是……?”看到那对香囊,步云夕不由怔了怔。
降叶笑着道:“王妃忘了吗?您原来那对香囊,上回在骊山被烧坏了,这对香囊是婢子和晨袖姐姐重新替您绣的,但里面的香料,可是王爷亲自替您调的。您上回离开时,把这香囊落在骊山行宫了,婢子替您带回来了。”
步云夕想起来了,她之前走得匆忙,把这对香囊落下了。
降叶又道:“听冬生说,自那之后,王爷便也爱上了这种香,他所用的一应衣物被褥皆用此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