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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水问王爷呢,春晖犹豫了一下,之前寒柏匆匆自长安赶来,这会在里头显然是有要事向王爷禀报,不好进去打扰。可转念一想,王爷最近对王妃的态度和以前千差万别,再说,这可是王妃第一次主动来找王爷,要是换了冬生那小子,定是第一时间请王妃进去。

于是他马上恭敬道:“王妃请稍候,小的这就去禀报。”

果然,靖王一听是王妃来了,颇感意外,马上便说有请。他心里十分得意,寒柏一出来,便躬身请王妃进去。

步云夕却没马上进去,朝秋水道:“你先回去,我有事和王爷说。”

秋水迟疑着道:“您记得回去的路吗?”

春晖正想趁机表现一下,抢着道:“不打紧,一会小的送王妃回去。”

没想到步云夕朝他笑了笑,“我认得路,你也退下吧。” 说罢转身进了屋,将房门关上了,让春晖好生没趣。

偌大的书房,只点了一盏羊角小灯,灯火羸弱,让人有种昏昏欲睡之感,李谏就坐在长案前,案边蹲着一只一尺来高的玉狻猊,嘴里吐着袅袅细烟,那味道正是步云夕肘上香囊的香味。

“云笙,你来了。”怕她不习惯这幽暗的灯火,李谏提起袖子,将长案另一端的羊角灯也点亮了,一边说,一边将案上的一卷画轴卷起,放入案边的书筒子里,“你才刚病好,不宜吹风,有事怎么不让秋水传话?”

她深深吸了口气,空气中熟悉的香味让她感到亲切,也有些歉疚,“有些话,还是我亲自说的好。”

他微感诧异,“哦?如此看来,必是重要的事了。”

步云夕在长案前坐下,默默打量了他几眼,他应是才梳洗过不久,却因有要事临时来了书房,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月白缎袍,长发也未干透,半束半披垂在肩上,举手之间无不透着一股慵懒从容,柔和的灯火映在他脸上,似璞玉般无瑕。

“我其实不是裴云笙,骗了你这么久,实在抱歉。”

书房里有片刻的静谧。

步云夕在来的路上,设想过好几种情景,他或许会震惊、会怀疑、会愤怒,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,他只静静看着她,好一会儿才开口。

“所以,你是来道别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