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疚,疼惜,感激,他一时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何感觉,冲口而出,“即便赔上整个南诏,我也会替你出这口恶气。”
他李易之向来不是什么仁义君子,谁让他吃了哑巴亏,他会不惜手段让他吃更大的亏,连仇都没得报的那种。
步云夕也抬眸看他,目光相触,两人都不由自主想到昨晚那匆匆的一吻,都是心里一阵急跳,双颊发烫,于是各自错开眼,装作若无其事。一顿饭下来,竟再无话可说。
已是深夜,更漏上的刻度已过了子时,从半山至山麓,那片原本繁星般的灯海,渐渐减弱,只剩了零星的灯火点缀在暮色中。
“明日还要早起,郡主还是早些歇息吧。”青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“若睡晚了,明日精神不够,如何狩猎?”
蓝珠还坐在铜镜前,饶有兴致地往额上贴花钿,她的嘴角两边已贴了一对黑色圆靥,眉梢处各画了一对凤尾颊黄,“长安的女子真会打扮,这样的妆容,父王的那些妃子从来没试过。”
大功告成后,她又取过一条石榴红长裙比在腰间转了个圈,笑着问青衣,“好看吗?我明日若是这样打扮,飞麟哥哥会喜欢吗?”
青衣侧着脑袋看了几眼,“明日既是狩猎,还是穿窄襦胡服方便些吧。这妆好看是好看,可若是一出汗,岂不糊了一脸?”
蓝珠撅嘴道:“真扫兴,你说飞麟哥哥为何非要去狩猎?和我一起游湖赏花不好吗?”
青衣劝道:“郡主还是顺着燕王殿下的意思吧,听说明日那位靖王妃也会去,您若不去,岂不便宜了别人?”
蓝珠懊恼地扔了裙子,“整个栖霞阁都烧了,那女人居然安然无事,还有那个胡女,也是完好无损,真是气人。都怪雪花,不中用的东西!”
“怎么能怪雪花呢,它已经做得很好了,那胡女那晚根本没去栖霞阁。咦,说起来,雪花上哪儿玩去了,今儿好像一日不见它。”
青衣说着,走到窗边往外吹了声口哨,但雪花并没有如往常那样从外面跑回来。蓝珠不耐烦地道:“别管雪花了,快帮我挑选一下,明日我穿哪件短襦好些?”
正说着,侍女捧着一只精美的锦盒进来,说是有个小宫监送来给郡主的。
青衣问:“可有说是替哪位贵人送来的?”
侍女摇头,那小宫监只说是给郡主的礼物,将锦盒放下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