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真说对了,自到了骊山,这三天靖王几乎没歇过,确实没功夫过问王妃,也幸好没过问,不然他得领罚了,“其他人晌午就到了,刚才太妃还打发人过来,说等您一道用膳呐。”
裴太妃比宫里其他人都到得早,前天就到了。她在骊山有自己专属的宫苑,每年夏天都会来避暑,今年已是第二回 来骊山了。
靖王府的人也被安排在裴太妃的宫苑--嵩兰宫,步云夕简单梳洗了一下,来到裴太妃住处的时候,正巧皇后也在。
“以前只听闻南诏人性情爽直豁达,却不想那位郡主如此刁蛮,目中无人,虽说当时不知云笙的身份,以致差点误伤了她,可这岂不恰恰证明了她的粗鄙无礼?难道平民百姓,她便可肆意打骂了?这还是在长安呢,可见她在南诏是无法无天骄纵惯了。”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,叹了口气后终于说出重点,“娶妻是大事,温良恭俭让,我看她没一样沾边,咱们飞麟可是人中龙凤,这位南诏郡主,恐不是良配。”
裴太妃并没有接她的话,转而看向步云夕的脸颊,语带关切,“还好这印子不深,不然好好的一张脸便毁了。这位郡主可真不是省油的灯,云笙,你以后再见到她,务必防着点。”
步云夕笑着应了。
皇后也殷切地道:“回头我命御医调些去疤的药膏过来,这些天你切记忌口,不可吃辛辣油腻之物,若是脸上留了疤,易之可有得心疼了。”
步云夕谢过皇后,裴太妃问:“怎么不见阿嫣?算起来,她的身孕已有五个月了吧,我看她这回精神头比以往都好,怀的必是龙子无疑。”
阿嫣是太子妃的闺名,皇后笑着道:“承太妃吉言,她的胎儿虽已稳,但一来鞍马劳顿,二来御医说她如今不宜泡温汤,我便没让她跟着来,让她好好在宫里安胎。”
皇后今日心情似乎颇好,东拉西扯说个没完,直至步云夕察觉裴太妃神色有异,笑着问皇后是否留下一道用膳,皇后这才道:“哟,瞧我真是没眼色,云笙和飞麟今日绕了道,这才刚到骊山吧,你们这些年轻人呀,只顾自己玩乐,难为太妃等了你这么久,竟是还没用膳。既如此,本宫先行告辞了。”
皇后前脚一走,裴太妃便颓然靠在胡榻上,黛眉紧蹙,嘴唇泛白,两指按着太阳穴,似是痛苦不堪。
步云夕吃了一惊,忙上前问:“姑姑,你怎么了?”
裴太妃用力揉着穴道,轻声道:“无事,不过有些头痛罢了。”
胡嬷嬷快步上前,将一只小瓷瓶凑近裴太妃鼻子前,又朝步云夕道:“娘娘最近晕眩症又犯了,这几日泡温汤时都加了药材,已略有好转,可偶尔也会发作,方才皇后在,难为娘娘一直强撑着。”
步云夕在焉支山时,也曾跟着海东流学过一些穴位针灸的医理,略懂皮毛,当即握过裴太妃的手,用力按向她掌心几个穴位,“这几个穴位与百会穴相通,姑姑你且躺下歇息,我替你揉一下,或许会舒服些。”
胡嬷嬷在裴太妃背后放了隐囊,让她靠得舒服些。步云夕按揉她穴位时暗自运功,一股暖流自她手心注入,直通心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