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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麟儿不怕,母妃不疼,因为母妃就快死了,将死之人,是感觉不到疼的。”她用力握住他的手,艰难地将他拉近自己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母妃告诉你一个秘密,你要记住,是皇后害死了母妃,但这个秘密不能让人知道,懂吗?麟儿,你要好好长大,因为只有等你长大了,才能替母妃报仇。”

再过一个月他就满十八岁了,他终于长大了。

他喊了声来人,两名侍女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进来伺候,皆身材窈窕,面容秀丽,看他的时候脸上带着羞涩。他知道她们脸上那羞涩暧昧的笑意味着什么,但他不为所动,至少今天不感兴趣。

冬生进来禀报:“殿下,您府上的安莲来了,说是来接您回府。”

李飞麟怔了怔,随即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
待衣服换好,头发也束好,他示意下人退下。两名侍女离开时,眼中满是不舍和失望,看到门口站着的人,两人都禁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。

那人身上穿着内侍的服饰,年纪大约四十左右,但气质和这个年纪的内侍全然不同,一般的内侍到了这个年纪,往往面容枯晦,总是驼背弯腰一副卑微,而眼前这人,脸上虽然也和别的内侍一般光滑无须,腰杆子却挺得笔直,五官清俊,神态自若,想必年轻时是个潇洒俊逸的人。

安莲进来,也不向李飞麟施礼,只默默站在一边。

李飞麟似早已习惯他的态度,自顾对着落地铜镜整理蹀躞,“何时回来的?办妥了?”

安莲道:“昨晚到的,东西已交给东宫的孙长贵了。”

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,递到李飞麟面前,李飞麟瞥了一眼银票的面额,嗤的一笑,“太子真是舍得。”

安莲又把银票折好藏回袖中,“为了那人,便是把整个东宫拆了来卖,他也心甘情愿。昨晚我已跟孙长贵说了,南诏如今的蛟螭已近绝迹,再有下次,我也不敢保证能找到,且价钱也只会更高。”

李飞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微微抬起下颚,喉结已很明显,下颌也有细密的须根了,“孙长贵是只老狐狸,你见他时没露出破绽吧?”

安莲大概觉得他如此想法太幼稚,根本不屑回答,只道:“时候不早,殿下请回吧。”

两人来到靖王府西侧的庭院,下人已将他的马牵来,正待上马,只听一阵嘚嘚马蹄声,一清脆悦耳的声音道:“真是匹好马儿,可惜了的,你家主子只让你拉车,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
李飞麟转身望去,只见靖王妃正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赤兔马,在院中有限的空地上一阵疾跑。她一身水红色的窄袖胡服打扮,长发全束在脑后,英姿飒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