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飞麟看看两人,赌气道:“呵,你们还夫唱妇随起来了,得得得,是我在瞎操心,我不管这事总得了吧?”顿了顿,又心有不甘地道:“这妖女若是还在长安,我定将她揪出来,看看那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。”
步云夕在心里嗤了一声,当然是张沉鱼落雁的脸。
“想必是张沉鱼落雁的脸。”李谏轻笑,又劝道:“最近太子一身骚,他日子不好过,看谁都像和他作对,看谁都不顺眼,你少惹他。”
步云夕偷偷看了李谏一眼,他虽和李飞麟分析了刺客的事,但对那个藏身佛像之后,真正向他出手的黑衣人却只字不提,不知是他不放心李飞麟,还是另有打算。
李飞麟闷喝了几杯,忽然压低声音道:“九皇叔,最近太子盗药的事你可有听闻?”
李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,似并不在意,“略有听闻。”传菜的侍女往三人食案呈上食盘,他朝步云夕道:“云笙,尝尝这雪婴儿,据厨子说长安的女子无论老幼都爱吃这道菜。”
待侍女将盖子一揭,步云夕吓了一跳,只见盘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只巴掌大的,白胖胖的小人儿,“这是什么?”
一旁伺候的秋水回道:“回王妃,这是青蛙,用豆粉糊裹住蛙身,再放到锅中油炸,因形似小童,故取名雪婴儿。”
步云夕松了一口气,不由腹诽,长安的公侯勋贵之家可真是会吃。
那边李飞麟已咔嚓咬下一只雪婴儿的脑袋,“太子这回可真是吃了豹子胆,竟然为了个来历不明的男子铤而走险,我今日听说,殿院大夫陈臻已递了奏疏,告发太医院何太医监守自盗,你看着吧,迟早扯到太子头上,他顾得上来顾不得下,才没功夫理我。”
李谏自然知道的,陈臻是宁王的人,何太医盗药一事,陈臻的奏疏上只字不会提到太子,但大理寺的人可不是吃素的,顺藤摸瓜最终会查到太子头上。
他悠悠喝了口参汤,“咏翠山庄的那个男子,到底是何方神圣?让太子一改往日风流不说,如今连正事都顾不上了。”
李飞麟满脸不屑地嗤了一声,“谁知道呢,他最是喜欢做那强取豪夺的龌蹉事,依我看,大概和他去年端了的那家镖局有关。”
冷不丁听到镖局两个字,原本心不在焉的步云夕心里咯噔一声,朝李飞麟看去。
“镖局?”还好李谏也对此事好奇,替她发问:“太子怎么会和镖局有牵扯?”
李飞麟脸带得色,正想开口,李谏忽然说慢着,随即屏退了所有下人,李飞麟这才道:“去年四月的时候,太子命手下到洛阳,暗中联络了一家镖局,让他们前往高昌,替他押一趟镖回京,原本一切顺利,可不知何故,镖队往回走时,才进居庸关便出了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