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边吃边聊,扯了一会家常,裴太妃忽然问道:“听说你前阵子去了昭华阁找柳乘月?”
步云夕心里大呼冤枉,她是去了昭华阁,可不是为了找柳乘月,她不过是借李谏脱身罢了,不过在外人眼里,她这个靖王妃就是去找柳乘月麻烦的,“昭华阁久负盛名,我不过是去瞧瞧那儿有何稀奇罢了。”
裴太妃轻摇手中六菱纱扇,“你呀,太沉不住气。一个低贱的伎艺罢了,何必放在心上?你巴巴儿赶着上门去,倒让那女人真觉得自己是那么一回事了。”
既然水洗不清,她干脆也不解释了,嘻嘻一笑道:“姑姑说得对,其实我也后悔了,以后再也不去昭华阁了。”
裴太妃懒懒地睨了她一眼,“这就对了,女人的心思,可千万不能让人一眼看穿了。男人都是天生的贱骨头,你越是紧着他,他越是不在乎,你越是疏远他,他的心反而会向着你。”
步云夕颇有点诧异,这可不像是一位太妃娘娘会说的话啊,她瞪着眼戏谑道:“姑姑的意思是……让我远着靖王点?可他本来就不喜欢我,我要是放任他不管,岂不如了他的意?他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。”
裴太妃嗤的一笑,“傻丫头,他现在不喜欢你,你就是天天杵他面前,他也不会喜欢你呀。你放过纸鸢吗?”
步云夕点头,“当然,我放的纸鸢飞得老高了。”
裴太妃又道:“咱们投胎时没得挑,生为女儿身,不能像男人那样建功立业四处闯荡,只能困在庭院闺阁里,想要安身立命,只能依靠夫君和子女。姑姑不是要你放任他,而是希望你能学聪明点,对男人就要像放纸鸢,张驰有道,攥住手中的绳子,任那纸鸢飞得再高再远,最终还不是牢牢攥在自己手里。”
步云夕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。
“太妃娘娘,您要放纸鸢吗?可得把我也带上……”
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娇笑,随即一阵馨香传来,一位妙龄少女踏着轻快的碎步穿帘而入,“永嘉给太妃娘娘请安,哟,这不是九婶婶吗?见过九婶婶。”
来的是皇后最小的女儿,十五岁的永嘉公主,步云夕上回宫宴时见过。
裴太妃咦了一声,笑道:“今儿吹的什么风?公主怎么跑乾祥宫来了?真是稀客。”
永嘉嘟着嘴不满道:“太妃娘娘真是健忘,我上月才来过,您怎么就忘了?”
裴太妃恍然地哦了一声,“我想起来了,上月初你把我那只会说话的八哥借走了,说是过几天就还回来,看来公主今日是来还八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