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的第二天,唐懿得知江樵生在昨天夜里出了车祸。
轻微脑震荡,右小腿骨折。
她匆忙赶至医院,猝不及防见了家长。
江母对她早有耳闻,只是在江樵生的介绍里,他们的关系仍然停留在朋友的界限。
江母笑:“那你们聊,我下楼缴费。”
唐懿坐到床边的凳子,盯着江樵生打着石膏的小腿,欲言又止:“你……”
江樵生看着她:“你昨晚去跨年了吗?”
唐懿摇头:“没有,下班已经过了零点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江樵生笑了下:“没有让你等。”
唐懿有些想笑,又有些心酸。
她一直在等他啊。
唐懿不敢看他,盯着床尾的光影:“你怎么出的车祸?”
“过马路没注意,对方右拐车速太快,不小心碰上了。”江樵生说:“就在你们电视台附近。”
唐懿莫名来了一句:“那说不定可以上今天的社会新闻。”
江樵生微挑着眉:“那你是不是要采访当事人?把握第一手资料。”
唐懿煞有介事: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江樵生沉默几秒,而后倏地笑了起来,他大约真觉得好笑,唐懿挨着床沿的膝盖都能感受到床板的颤动。
唐懿看着他,忽然觉得这场意外不似意外,反而更像是惊喜。
她平时工作忙,只有固定的周三傍晚和周六下午有空来医院看江樵生。
江樵生出院那天,平城大雪忽至。
江母办好出院手续回来,见江樵生拄着拐站在窗边,念了句:“这么大的雪,小唐怕是不会来了。”
江樵生坐到床边,手机里还有唐懿昨晚发来的消息。
他犹豫着,斟酌着,最后说:“再等等吧。”
那一日是平城有史以来最大的雪。
病房里的时事新闻开始报道暴雪带来的事故。
江樵生给唐懿发消息打电话,碾转找到她家里的号码,全都无人接听。
空等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成担忧的恐慌。
傍晚六点,风雪骤停,整座城放眼望去皆是刺目的白。
江母拎起行李:“走吧。”
江樵生扶着桌子站起来,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。
唐懿一身风雪,狼狈不堪的模样毫不掩饰的落入江樵生眼中。
那一瞬间,唐懿仿佛看见窗外风雪融化,闻见春日风里的花香。
江母惊道:“怎么弄成这个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