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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深面上先是惊异一番,才恢复了原来的面容,“小民无异议,全凭大人您作主。”

潘深所言本就只是一面之词,说是价值不可估量可也就卡在了这个点上,怕是只有金柿子才能值他口中的那个价格。

程远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将潘深口中所述金额调低了些,自有自己的思量。偷窃频发可是这处人心败坏的表现,白氏心中还认为判决不公要上诉需要做出相应的惩治,白平又主动担下了罪责。只看着白平家中并不贫困,充作杀鸡儆猴之用。

庭毕,人也作鸟兽散。衙役带上白家人去衙门里头按下字据记上文书,潘深也要走,程远却派了小厮去将他拦下。

潘深倒是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般,在面对程远之时只是谦谦跪下,程远受了潘深这一拜,复而将人扶起,问道:“你可知道官商勾结该当何罪?”

程远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表情,却再说完之后抿唇微笑,“多谢您今日出手相助,只是作事犹需公私分明,这个人情,我会还,可是有些东西总要调查出来。本官新来此上任,并不知晓这儿的人情世故,并未来得及调查您身后背景,所以才将您私自留下,还望您见谅。”

程远在京中,京中官商犹且勾结成性,曾经也尝上书,可总归是动摇了许多人的利益,不能轻易连根拔起,后来换了个思路,先去其枝干再去挖其根本,从地方到中央,能减去许多麻烦。

自己说的话倒都是真的,此次来临桥县大多暗线都在关注着商贸路径,较少关注在县中居民身上,不过就在潘深过来伸冤之时,暗卫便已经奔赴州府探看情况。

潘深被打了一棒子又被给了一颗枣,面上不露羞耻之色,说道:“这件事并非是小民想要逞能,现今想来也确实是莽撞了些。内人是州府中人,曾患恶疾,小民不在夫人身边,乃是太守夫人帮扶了夫人,将她送至医馆中。如大人所见,小民经商,到底是有些家底,准备去拜会却被付太守拦在了门外,倒是知道太守夫人爱吃柿子……从此去送柿子倒成了惯例,聊表寸心。”

程远默默听着,其人所述与暗卫传来消息相差无几,倒真是证明了此人是个心肠热烈胸怀坦荡之人,到底有些动容,这末才说道:“而这次你又待如何呢?”

“大抵少了两三四个,家中内人和太守夫人度过彼劫之后早已经是知心交集,想必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呢,到底不是果腹之物,尝个甜嘴罢了。多谢大人您关照了。”

程远未再说什么,亲自将人送了出去。

潘深才一出衙门口就有两个小厮跟上,家仆上去问道:“咱们已经和太守大人关系这样好了,您作何要对那个县官这般用心呢?我瞧着他对您也冷漠哩!”

“这话你今后莫要再说。”潘深并未回头,只大步向前走着,“此人非池中物,气质与常人不同,今后怕是能飞得比那太守更高些。”

“是小的鼠目寸光有眼不识泰山,还望老爷责罚。”家仆眼睛溜溜转了转,问道:“那老爷,我们也要去给这老爷一些好处不成?”

“不必。”潘深心中自有打算,正在思索着这想法的可行性,却看见了心中所想的那个主人公就急急地往自己这儿走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