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迟迟被程远这么一说,心里咯噔一下,里头的小鹿只怕就要撞死在心壁上了。
白氏却骂道:“呵,你们也都是一伙的。”
“那你可有人选?”
“去找县里的教书先生,谁人不知曹老先生!”
程远点了点头,那白氏妇人口中的曹老先生便是这临桥县上有名的老先生,程远上任时也曾去拜见过几回。程远自然知道曹先生为人公正,却不知道白氏为何执意如此,想来应该无妨,于是也从了,反倒要安慰陆迟迟,却没想到陆迟迟现今也来了气,说道:“赔便赔了,算是买她出丑了一回,这个乐子倒是平日里有钱也买不来的东西!”
陆迟迟鼓着腮帮子说这气话,一下把楚氏逗得乐开花,手上还牵着来福,来福差点就要哭出声来,只说道:“夫人,是来福连累了您。”
“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,我便开心着呢!”
程远就这样在一边看着,实在觉得陆迟迟可爱得很,到底走去了她身边,凑到了陆迟迟耳边,说道:“有我,莫怕。”
白氏一路上走着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,好似是已经胜了这官司一般,那曹老先生原先可是教过自家孩子的老先生,情谊深得很,到时候自己再塞些钱给老人,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来帮自己的呢?
才想着,白氏竟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,甚至还呼朋告友,一路走一路诉说自己的冤屈,如今正是饭店之后,多少人正在门口聊着天消着食,这般有热闹看就急忙跟了过去,等到了曹老先生家里的时候,门口已经聚着了一圈人。
开门的是曹老先生的夫人,才一开门,白氏就像一下失了骨头一般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,说道:“妈妈欸!您女儿受了欺负呀!快去找先生来替女儿申冤呀!”
老夫人早些年间就得了耳疾,平日里也只呆在家里,现时突然被人攀了亲戚一下子也失去了神智,问了好几句“你来做什么?”,这般,白氏也就把方才的姿态又重复了好几遍。
本来陆迟迟也不该因为这个才好笑的,看着那白氏脸肿着,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曾在了老夫人的衣角上,等到人群里有人笑出了声之后自己也掩面笑了几声。
曹老先生也是一个潜心研究学问的主,如今突然有人来求他主持公道,本要推却,却看着自己家门口已经有这样多的人了,也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曹老先生端坐在上首,只问道:“白氏,你又何罪去控告程氏和楚氏二人?”
“回禀老先生,她们教唆混子来把我吊在树上呀!还……还唤了蜜蜂来,您瞧瞧,我这张脸可还要的不要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