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染了满身满地,迎着纪别光惊诧的目光,他表情极淡,道:“庞某愿以性命交托,烦请纪先生暂先带领所有将士,以及被俘的齐国暗卫,赶紧回楚宫一趟。如若庞仲所言非实,先生当场把我人头割下,庞某在所不惜!”
纪别光愣怔地看着此时还不断从他颈脖间涌出的血液,如若不把血止住,就任由它那么流淌,届时便是不用他手起割落,庞仲也性命难保。
他思忖片刻,终于点了点头:“好!”
纪别光带的兵,和赵程带来的暗卫终于赶到楚宫来,但是,楚宫在这场持续了几天的动乱中,燕兵终于有机可乘,一个个伪装楚民入境的燕兵终于将王都团团围起。
届时远在大齐的太子殿下正在密谋另一场暗杀,晋国国君派来的使者已经暗地里跟他交涉过了。
姬夷昌已经宿回自己原来的潜殿了,自打暗中和晋使密谈后,他就把自己关在偏殿,每夜秉烛,连觉都不睡。
周凛端着安神的参汤在偏殿外徘徊多时,又一次忍不住进殿催促。
“殿下,您这觉不睡也不是办法啊。晋国那边开出的要求,殿下打算如何?”
周凛看着太子殿下这些天因为私下和晋密谈的事,还有担心夫人的事,整个人都瘦了不少,很是心疼。
“赵程走之前给孤的建议是,暂时禁锢父王,对外宣称齐王暴毙,假意朝晋国投诚。但是”
“赵先生是担心如若殿下真的弑了君,日后晋国见拿捏不住殿下时,会用此事来要挟吧?”
“嗯。”姬夷昌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可大王也真是心狠,如果奴当时不是偷偷在场听了,兴许不会相信。殿下,如果您不及时把大王制压住,大王便要来反杀您了!”周凛红了眼眸,心酸道。
那天晋国使者其实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周凛在场听到的。
齐王从使者口中,得知太子原来是早前死去的女奴阿姜所生,而并非由正宫牡丹夫人所生之后,竟然也开始对太子的出身痛恨不已,更是狠心得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晋使者杀掉太子。
“周凛,何必呢,即便父王不知道孤是奴生的,只要孤威胁到他,他也照样会制造机会杀了孤,早晚的事情。使者让你听到这些,也只是想利用我们而已,你别将此事过于放在心上。”
姬夷昌手握住刻刀兀自在竹简上刻字,语气平淡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