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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当年如此能忍、无条件顺从他王父的人,今儿个是怎么了呢?

“殿下”姒思阙悄悄地伸手捏了捏姬夷昌的袖子,轻摇了摇,很想问他:喂,是不是吃错药了,但她不能,只能委婉地用眼神示意他,小声道:

“殿下,妾便是不能当正妻,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就好。”

这番婉转动人的话,是姒思阙在心里忍着嫌恶打了好几遍腹稿才说出来的,目的是在稳住病太子,让其不与齐王直面冲突的同时,讨好他。

谁知姬夷昌听到她私下里小声对他说的这番话,突然将那张阴沉的俊脸转向她看。

呵!好可怕的脸,明明面色如灰,沉下来的时候便更显得可怕了,偏偏这会儿连眼眶都红了,宛若修罗脸。

姒思阙看着太子殿下的脸,呆愣当场的时候,更是被他一把伸手攥紧了小手,紧紧地包裹住,拉着她往前一跪——

姒思阙被毫无征兆带得一倾,整个儿往下,身旁便是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太子殿下发出的冷若寒霜的冷气,冻得脊梁骨一抖。

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既然父王今儿没将和煦殿准备好,那儿臣和夫人便在此给父王拜礼吧,至于祭拜天地之礼,便静待父王回去安排好,我们改日再拜。”姬夷昌剧烈地呛咳了一阵后,犟着脸哑着嗓子缓声道。

这时,后头姗姗来迟的周凛终于赶到,看见了此番情景。但这种时候前去制止殿下显然太迟了,周凛只得赶紧在后头跪下。

姒思阙在惊愣中,被姬夷昌强行紧攥着手,十指紧扣,向着辇车上的齐王行大婚时对父母亲的叩拜之礼。

此时二人各自套在外头的衣物早已散落,穿在里头的婚服也歪歪扭扭的,思阙的新娘妆化掉了大半,脂粉粘结在脸上、垂散开的发丝上,颇为狼狈。她被太子这具伟岸又病弱的身子拘着,不得不跟随着他的节奏行拜。

夏末秋初的晚霞洒下了望台下夯土台前的石砖,一个昏死过去的醉汉,一个面有不甘的寺人,一队庄严肃穆的甲士,前头车辇上坐着一个面色活像吞了一只苍蝇的君王,辇下一双人儿,穿着簇新凌乱的婚服,行夫妻对拜

当夜如常,在漳华台的华容宫办了宫宴,七国的使者,除了燕国外,其余都来参宴了。

姬馨姑姑后来重新帮姒思阙上好了妆容,由太子殿下亲自领来的婚庆仪仗队伍来迎亲。除了没到姑苏台行祭拜的礼仪外,漳华台这边该尽到的礼数和排场悉数都做齐了。

漳华台这边的程序走足了,倒是思阙突然想起,齐王曾答应过让她王父王母来现场观礼的,现下被齐王很突然地改了,她的王父王母很显然也不能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