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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当他满心欢喜,伸手去拿的时候,躲在里头的牡丹夫人竟一下子高声喝住了他。

他吓得手抖了抖,这才将摆放在核桃酥旁妹妹生前最爱的蛟龙珠给摔坏了。

他真的不知,那些是五妹妹的供品。

手背被打肿火辣辣的痛,还有母亲冰凉瘦削的手掐上他的颈脖时,那一刻,其实心碎的痛远远比手疼和呼吸不了要难受多了。

后来他过完生辰之后,便搬到了转为储君而备的宫台,漳华台。

从此以往,每年生辰,即便他本人并不喜热闹,却也不会抗拒在宫室设宴大办一场,宴请许多他连见都懒得见的王孙贵族。

仿佛只有这样,他才能从那双冰冷的手中喘息一口气,以生辰日的喧闹公然抵抗母亲的绝情,让自己心好过。

但事实上,只能让自己越发感觉自己可笑和悲凉。

“殿下殿下您醒醒,这样,可暖和了?”

在迷蒙中,姬夷昌感觉有一个温热而柔软的怀抱,温柔地将他抱了起来,有源源不绝的温暖自那个怀抱里传入,让他冰冷的身子,一点一点暖和起来。

好久,没有感受过这种温热的感觉了

姒思阙坐在床边,环着太子,让他枕在自己怀里,然后又用双手不停替他摩擦着冰凉的双臂,不多时,臂膀的温度似乎没那么冰了。太子的身子也慢慢停止了震颤。只是,脸色依旧惨白一片。

姒思阙皱眉低头看着这个仿佛快到大限的人,不知怎地,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。

这个惹人讨厌的太子,真的快要死了吗?

讨厌了他那么多年,等他快要死了,思阙才恍然发现,好像太子殿下以往,也不过是对她说话难听了些,还会故意欺负她。

但那种欺负,不过是孩子气的小打小闹罢了,这她还是知道的。反正相对于公子简和公子丹那些人,太子的“欺负”,已经算是闹着玩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