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外阿云气喘吁吁地进来,一关闭院门便朝里头放轻声量,呼吸急促道:“公子奴按您的办法六、六公主替您引来,剩下看您了”
姒思阙揉了揉紧绷的眉心,长吸口气,很快就恢复了往日公子偏偏如玉的闲适从容,笑容恰到好处地轻扬。
听见系绑小狗儿四肢的铜铃声响,不远处有女子娇呼的声音,“白鹤!白鹤!别跑!”
阿云赶紧搬了院中一盘早就备好的清水,只待六公主经过便一把泼洒过去。
“哗啦哗啦”一声响,追逐着走失小狗一路提起裙裾娇喘着跑来的六公主姬青青,被水溅洒得身前长长的裾摆和绣鞋都湿透了。
姬青青立时停下,任由那只白色的长毛小犬追逐一只物什,鼓起劲儿就上了边上的大树。
她松脱手里攥提的湿了一大把的曳地长裾,秀眉紧皱,快将愠怒的样子,阿云慌张失措地跪倒下来,一面磕头一面请求贵人原谅。
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的姬青青,平时伺候在身边的都是极尽细致的宫人,何曾遇见过这种鲁莽低下的女奴?
“你可知自己浇到何人了?你哪个营事房,隶属哪位嬷嬷管的??”
阿云吓得提不起头,更不敢应话,只得一个劲地磕头。
“这位小娘子,对不起,她不是营事房的,她是我的女奴。”
一声温润性感的声音从破落的院门传出,姬青青便见一位美颜如玉的公子,着一身素色罗縠外衣,腰束缁带,衣着虽质朴无华,但胜在那身衣物穿在他身上却显气质高雅不凡,倒是与这处破落院子颇为格格不入。
姬青青原本还要奚落一番这个女奴的主人,但见公子如珪如璋般跨出院落,一把解下身上唯一质细柔软的罗縠薄衫,猝不及防地单膝跪到了她膝边,她愣了愣,正想后退,谁知脚把裙裾后摆给踩了,险些后倒。
姒思阙瞬即伸手,隔着衣袖拉了佳人一把,将其扶稳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距离,他此行举完全没有让人感觉失礼和鲁莽,反倒恰到好处地顾全了男女间的防距,却又不经意将对方的心狂撩了一把。
等姒思阙后退了一大步朝她抱手行礼,姬青青才回味过来,他身上唯一得体的衣物已经披挂在了她湿-漉的裙裾上,而且还细心地留意到鞋湿导致她不适的小情绪,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双男子穿的干燥舒适的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