挺般配的一对儿,看这亲密的样子肯定订亲了。
杜维桢远远看着,虽说不是自己说成的亲事,可看到佳偶成双,媒人胸怀也颇安慰。
渐行渐近,至五步开外,彼此看清对方了,杜维桢脸色变得难看,谢正则也皱起眉头。
“正则哥哥,你认识他?”薛眉盈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,看这个,看那个。
杜维桢不似谢正则好看得亮眼,却也不差,他的五官单独拧出来都普通,组合在一起却很特别,颇有些风神俊爽,顾盼神飞的味道。
“认识。”谢正则回答得很艰难。
杜维桢低哼一声。
擦肩而过,没打招呼。
“你跟他有仇?”薛眉盈兴致勃勃问。
“谈不上。”谢正则有些羞于启口,“他是我恩师的幺子。”
谢正则的恩师杜黄裳出身世家大族京兆杜氏,进士及第,早年曾入郭子仪幕府,担任朔方从事,后历任侍御史、太子宾客等官职,眼下是太常寺卿。
杜家官宦之家,杜黄裳的父亲祖父皆是朝廷重臣,长子杜载如今供职太仆寺,次子杜胜在军中历练,三子杜宝符任河南府参军,唯独幺子杜鉴离经叛道,被杜黄裳逐出家门,族谱中除名。
“他就是杜维桢!”薛眉盈惊叫。
杜鉴被赶出家门后改名杜维桢,长安城中的又一名人。
世家大族子弟要么很有出息功成名就,要么长成纨绔放荡不羁,杜维桢很对不起他的出身,他不爱诗书不爱骑射,也不喜吃喝玩乐,他长残了,长歪了,他独爱给人牵桥搭线,保媒说亲。
今年刚二十三岁,媒龄已有十年,据说他说成的第一宗亲事是一个寡妇跟一个鳏夫,那两个孤男旷女怎么思慕对方求而不得因年月久远已无据可考,世人只知当日杜维桢一鸣惊人,排除万难说服两人的长辈,把其他舌灿莲花的媒婆没说成的亲事说成了,由是名声大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