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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子殿下,奴婢先为您将外衣脱了。”

不然伤成这样,实在没法上药包扎。

她让他趴在枕上,此刻也不好再翻动他的身体,更怕会碰到他的伤处,于是又跑去外面,拿了一把剪刀回来。

这被鞭打烂了的云纹锦衣反正也没法穿了,她直接将它剪开,露出了他血肉模糊的背部。

这打得也太狠了!

即便元芷见惯了他挨打,这回却也还是有些不敢看。

究竟是怎样的恨,能让一个父亲这样痛下狠手呢?

她不禁感叹皇家情薄,其实就连她自己,在这宫中也犹如无根的浮萍,孤独无依。

药箱是放在床底下的,甚至都不用去找,元澧不是第一次受伤,她更不是第一次像这样为他上药,一切做起来都是那么麻利自然,驾轻就熟。

她给他清了伤口,又几乎倒光了一整瓶的金疮药,这才止住了血。

在此期间他也就只是咬着枕头,忍痛哼唧了几声,也不知道是疼得没力气喊疼了,还是害怕弄出声响会惊动到外面的人,亦或是早已被打习惯了。

昏暗的烛光下,她开始给他包扎伤口,彼此沉默间,她不禁又回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情。

元芷最初也不是这东源国的公主,只是在西烟国破家亡时,被他顺手捡回来,顶替原先的真公主的,而西烟国那被他亲手杀死的皇后和公主,是当今圣上早年间丢失在西烟的原配及骨血。

当年皇帝御驾亲征西烟,但却在征战时受了重伤,战争到了后期也只能交给太子指挥,所以最后攻进皇宫的人才会是太子,至于皇帝,甚至连面都没有露。

元澧的母亲鸩占鹊巢,而他又亲自跑来东源国,杀死了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,怕没法对皇帝交差,更为了用她固宠,才领她这个‘皇妹’回宫认亲爹。

虽然她的模样还能勉强冒充一下公主,但她与先皇后是长得一点也不像的,她一开始还担心,皇帝会不会对她起疑,后来事实也证明,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,不会太子随随便便领回来一个女人,说是他的女儿,他就认为这是自己的女儿。

记得那时听到皇帝想要她滴血认亲时,她吓得还没进行这一程序,就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定了,小小亡国婢女胆敢冒充公主,不是死罪还会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