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亭晚与景姝的寮房并不在一处,两人在一个拐角分别后,温亭晚陡然想起什么,本欲回房的步子停了下来,旋即转向另一个方向。

习语不明所以:“主子,你要去哪儿啊?”

温亭晚步履不停,默默穿过一个月洞门,拾阶而下,在崎岖的山路上行了百步,便见半山腰上一颗高大的古柏树。

夜间的古柏与白日的古柏看起来全然不同,月色倾斜而下,穿过繁密的枝叶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无数红绸缀于其间,随风飘扬,像是鬼手,颇有些阴森。

习语只觉得凉风阵阵,鸡皮疙瘩霎时起了一身,“主子,我们回去吧。”

温亭晚不言,也并未感觉到害怕,她只失神地望着树梢上的红绸,看着在月光的映照下,部分红绸上的字隐约可见。

她的双眸飞快在地眼花缭乱的红绸间穿梭,她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,偏偏要在这种昏暗的夜里搜寻。

她是在两年前挂的红绸,说不定早被寺中僧人清理丢弃,怎可能还在上头呢。

寻了一炷香的功夫,温亭晚失望地垂下头,正欲离开,收回视线的一瞬,她的双眼却猛然定在了一处,像是梦中注定一般,她仿佛看见一个破烂褪色的红绸一角隐约写着“信”、“温”“晚求”。

“信女温氏亭晚求”

她死死将目光定在那里,唯恐下一刻随着风动那条红绸便会消失在她的视野中。

“习语。”她急急道,“你”

她想把那条红绸指给习语看,又怕习语找不着,只对她道:“你帮我寻根竹竿来。”

“主子要竹竿做什么?”

“你且去寻便是。”

习语一脸茫然,但还是听命回院中去寻。

温亭晚在原地候了半晌,都没等到习语回来,她颇有些焦急,径直上前踩着树下的一块石头伸手去够那条红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