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裕为难地抿抿唇,只得婉转道:“殿下,太子妃确实为您做了良多。”

景詹没有答话,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了他一眼,便是在等着他的下文。

高裕如鲠在喉,艰难道:“每逢殿下稍有病痛,太子妃娘娘都会为您送来汤食。奴才记得,殿下食欲不佳,娘娘便为您煮山药莲子粥,殿下咳喘,娘娘便送来银耳雪梨汤,只是殿下”

只是他从未喝过,且命高裕再不许送到他面前。

然从他亲眼看见她在温家的待遇可知,她在闺中时大抵是没下过厨的,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为他辛苦地从头学起,一步步洗手作羹汤。

她满怀期待希望他能喜欢的汤食,最后却是一滴不少尽数入了泔水桶。

景詹心中滞闷,如压巨石,他声音低哑:“还有呢?”

“娘娘送来的香囊”

她送来的香囊,每一只他都不屑一顾,随意丢弃,从未珍惜过。

往昔他并不知,后来才知道,那些香囊她是多用心地去缝制它,从采花晾晒,到刺绣制作。

然她的真心最后都被他弃之敝履。

见太子并未生气,高裕胆子一大,嘴上便有些憋不住:“还有每月,殿下都会去皇后娘娘的乾德殿,与沈三姑娘一同用膳;回励正殿时刻意绕路避开鸾和宫”

景詹侧耳听着,忽得笑了一声,在寂静的寒夜尤为清晰。

高裕倏然闭上了嘴,吓得冷汗涟涟,以为惹怒了太子。

往昔,景詹从未觉得自己所做有何不对,他虽没想过废除温亭晚的太子妃之位,可那些随意的举动却在无形间将温亭晚刺得伤痕累累。

她付出了一年的努力,都只是付诸流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