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詹眉心一蹙,余光瞧见温亭晚分明听见这厢的动静,却视若无睹,已由习语搀扶着安稳地坐上了辂车。
他眸色愈沉,旋即提声道:“好啊,孤今夜便去孙良娣的寝殿,陪你一起赏月。孙良娣上来吧。”
孙蓉乐不可支,无视身后张慧玉的咬牙切齿,忙行礼谢恩,上车坐在了景詹身侧。
辂车幽幽而动,景詹与温亭晚的车一前一后行驶着。进入东宫,在一个转角处,两车分道扬镳。
景詹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拳,却始终没有听见温亭晚的车叫停的动静,唯有身后车轱辘碾出的声响越来越远,几乎快要听不见了。
“停!”
听见太子一身低喝,本想借着车路颠簸不意撞进太子怀中的孙蓉愣了愣。
“殿下,还没到呢”
“下去!”景詹沉声道。
孙蓉面露尴尬:“殿下”
“孤让你下去,没听到吗?”景詹怒气不掩。
孙蓉不至于傻到这种情况下还去踩太子的尾巴,忙狼狈地爬下车,看太子命车夫掉头,转而往另一个方向行去。
那厢,辂车到达鸾和宫门口,习语小心翼翼扶温亭晚下来后,才忍不住道:“主子,你就眼睁睁看着太子今夜宠幸孙良娣啊”
她家主子从前因皇后送那两人进宫的事都能难过好久,怎么如今见别的女人要伺候太子,却无动于衷呢。
温亭晚朱唇抿了抿,蝶翼般的长睫轻颤着,皎洁的月光照映在她的侧脸上,勾勒出唯美的轮廓,显得她的皮肤愈加苍白。
她并非无动于衷,心头多多少少总有那么一些滞闷,可谁让她当初选择嫁给太子呢。他既不可能为她空置后宫,她便要学着将诸般烦闷抛之脑后,纵使他往后有再多的女人,也不皱一下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