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,慕池着一身深色西装,领带被扯下来不知道丢在了哪里, 衬衣最上面的纽扣也被他自己粗暴地扯开。
他到了这个西南小镇,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,浑身被汗浸地湿冷, 心乱如麻。现在换成蒲栎的电话无法打通,还好,他听企划老师说蒲栎和另外两个栏目组成员,已经安全到了镇里唯一一家医院。
慕池下了车往医院走去,住院部一楼的门上了锁。
那锁锈迹斑斑,让慕池看得心烦。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蒲栎曾经对他说过的,他说他小时候记忆里总是挂着很多锁,被锁着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。
那时候,慕池嘴上没说,心里却想着,放心吧,以后,就再也么有锁能锁着你了。
可如今,他眼前却挂着一把冷冰冰的大锁。那触觉冰凉、触感真实。
值班大爷被惊动,走到门口指了指后门的方向:“晚上只开后面的门。”
慕池点了点头,顺着指示牌狂奔了起来。
是啊,他跑起来才意识到,为什么要强压着自己,在来的路上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、镇定,他的担忧、难受、心疼、焦虑都是那么真实地存在着。他早就应该跑起来,像现在一样。
慕池被护士拦住,说夜间不能探视。慕池又废了很多口舌,最后才被勉强同意去看一小会儿。
他在护士台做了登记,就去了大张的病房。
房门被推开,病房里的光线很暗,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开着。
床上的人已经睡着,守在床边的人正在打着瞌睡。
慕池第一次感到心落回了胸腔,原来它还在跳动。
慕池快步上前,用手掌撑住了蒲栎的后脑勺,身子一倾就让蒲栎靠近了自己的怀里。
蒲栎安心地闭紧了眼睛,淡淡舒出一口气来,踏实了。
透过那一点微弱的亮光,慕池看到蒲栎脏兮兮的脸和衣服,眉心紧皱很不好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