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景玥被一阵咳嗽声吵醒,他垂眼望去,见陆逊缩在自己怀里正捂着唇咳,消瘦的双肩不住颤抖。
他一个激灵瞬间醒了,将人捞在眼前,触手又是冰冷一片,他道:“可是受凉了?”
“嗯,想是昨日在海水里呆的时间有些久。”陆逊咳了几声,摸出帕子擦了擦唇角,昏昏沉沉地将脑袋贴在景玥颈窝,“你真暖和,教我靠一会儿。”
景玥探手一摸,额头滚烫,烧得怀里人面颊酡红,薄唇却泛着灰白颜色。当下他的心便凉了半截,景玥猛地坐起,将手探到陆逊后背给他渡真气过去,“景峻去陆府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?为何你的身子现在这么虚弱?”
“他能做什么他还要仰仗着我杀了你呢,他敢对我做什么”陆逊烧得有些糊涂,阖着眸子喃喃,细白银牙撞了许久,磕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我我没事不会死”
景玥拧眉,眉间的阴郁渐渐浓得化不开了,他攥紧了陆逊的肩膀,将脸贴到那人冷汗涔涔的额头,高声将躲得远远的张桓唤回来,“去找干姜、附子、甘草!熬成汤端过来!快些!”
张桓不敢磨蹭,也不管荒岛上能不能找到这些药草,只答应了一声,提足便朝郁郁葱葱的树林深处跑去。
他寻遍了整片林子,满眼只有葱绿的高大树木,那三种药草连叶子都没见着,满心焦急之下,张桓挥掌一连劈断了好几棵碗口粗的大树。
林中惊鸟扑簌簌飞起,眼前一片敞亮,张桓无意间抬眼一瞥,只瞧见远处海面上浮着一艘大船,正缓缓朝西边驶去。
顾不了太多,张桓气沉丹田,连声呼救。喊了四五声后,原本向西行的船终于停下,掉头朝荒岛破水驶来。
张桓喜极,忙提足朝景玥飞奔回去。
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,大船便在浅海抛了锚,“咯哒哒”一阵响,船上放下厚重的舢舨,一个中年汉子走了下来。
那汉子瞎着一只左眼,头发梳成一缕一缕的麻花辫子,上头绑着几个铃铛,垂在脑袋旁叮铃铃地响,腰间别着一把斧头,脚蹬胡皮靴。
他踩着细沙走至景玥他们身旁,将三人一一打量过去,尔后张口粗声粗气道:“啊拿他瓦你吼金得斯卡!(注)”
张桓:“”
景玥:“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