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然沉默着咬了颗鱼蛋。
在没有路灯,只有微暗星光的小树林里,他郑重道:“我可以每天接送你。”
她和他面对面站着。他仅穿着黑衬衫,和黑夜融为一体。
他是神明,在黑夜里引路前行。
这一刻,尽管夜凉如冰,她的心里升腾起阵阵暖意。
但片刻后,她最终还是垂下了手,“没那个必要。”
她把手里的串串杯递给他后,换走了他手里的章鱼小丸子,语气轻松道:“别给自己徒增不必要的负担。”
“你看,残疾人都可以自力更生。”她戳了粒章鱼小丸子举到他面前,“尝尝看。”
他伸手接过以后,她又戳了一粒,自己咬了一口。寒风中,烫嘴的章鱼小丸子早已只剩下残留的余温。
而一个人的热情,终将冷却到零。
“你别看你现在还是我老师,但两个礼拜后,你就不是了。你再看,虽然你现在是我上司,那万一,你不让我转正,我就得离开今源生物。我要是离开了今源生物,那咱们的生活还有什么交集呢?”
毕然笑着说:“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很多种,但我们可以选择简单些,纯粹些。明白吗?”
薛榅咬了一口她刚刚递过来的小丸子,气急败坏,“不明白。”
“我发现你这个人一大把年纪了,怎么活得一点都不通透?”
“就只能是师生或者上下级?”
毕然又咬了颗章鱼小丸子,偏头看他,“你放心,只要咱俩的生活有交集,我就把你当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