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沙场上的舍生相护。
曾发誓要珍藏一生的记忆,此时全都被搅得残破不堪。
眼前只留下潘金莲被掏空的躯体。
武大七窍流血的尸身。
割鱼刀的寒光。
潘金莲掉在地上的肚肠。
武松逆着光的身影,还有他看不出情绪的五官。
一帧帧,一幕幕,不停在眼前辗转。
被这些镜头几乎要逼得疯了,却偏是醒不过来。
隐约觉得是柴进坐在身边与我说了些话,又问了大夫我的身子怎么样?
柜上郎中道:“大官人的身体底子本是极好的,只是那一日受的惊吓太重,得将养些时日才好。”
柴进便叹了口气,替我掖了掖被角道:“小弟?,你先仔细将养着,二郎那里的事情还要我去打点,待我将他的事情管待完了,再来看你。”
我想应他,又开不了口,耳听着门外车马声响,却是他已经走了。
然后月娘又来了,进门就与几个姐妹抱头哭了一场,她说:“大官人啊,我初时不教你与那个潘姓妇人来往,你非是不听我的,如今招下这等祸事。
亏得那日那位紫衣相公来得巧,死活拦住了武二,要不然,怕是你也与那潘姓妇人一样的下场了!”
话说完了,她便坐在床前又哭骂我,说我不知好歹,骂我强要休妻,骂我狼心狗肺不知自重,然后又骂武二,说他将我害成这样,合该凌迟了他。
之后又骂那潘姓妇人与武大,将所有该骂的人骂完了一遍,她却还是不走。说要留下替我支持家务,万不能待我醒来,看到这个家里头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