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元询已经做好了舆论并不利于他们家的心理准备。

毕竟太孙已立,虽然不符合父死子继的准则,但也符合嫡长继承的原则,更何况,天子养士,不仅是为他自己,还为了先太子。

太子逝后,太孙承继的不仅是东宫系的力量,还有这些年加诸于其父先太子身上的名望。

可是,舆论再怎么不利,也不用一边倒吧?

“什么太宗,不过是犯上作乱的悖逆之徒!”

“仁宗美谥,这赵王世子若是为君,能当个太平天子,但年寿不永,却是报应了!”

“太子太孙皆为正统,赵王庶孽,安敢窥视帝位!”

“什么仁宗?太孙自幼贤名远播,远超赵藩庶孽。天子亲加教导,太孙之功业,未曾可知,光凭那光幕上只言片语,怎可断言太孙不如他?依我看,这所谓的史书记载,不过是篡逆之辈为自己脸上贴金罢了!”

“不是说赵王世子也是端重沉静、闻书则喜的守礼宗室嘛,这天现异象,言赵藩悖逆,他怎么不敢自明心志呢?”

如此言语,林林总总,不一而足,生动地为祁元询演示了,什么叫言语似刀锋。

他算是知道,为什么皇爷爷对他的处理方式那么宽和了。

试想一下,谁家有两个孙子,都谦恭守礼、孝顺亲长——虽然这两个孙子不是同一个爹——老爷子不心疼他们?

爹的事,是孙子可以干预的吗?

老爷子自己都还在想,别人倒管得宽,替他喊打喊杀,要杀了他另一个孙子、另一个儿子去他选定为继承人的孙子那里邀功去了!

打狗还要看主人呢,这些人这么说,还真不怕老爷子生气啊!

越是听到后来,徐增寿越生气,相反,祁元询就越平静。

如今朝上的文臣势力和武将势力,最主要的关联对象都是东宫系,东宫一系作为儒家一直推崇的正统,在这些人中的话语权是相当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