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将领如释重负,全都退了出去。
屋里只剩下两人,燕思空关上了门,指了指一只安好的椅子:“封野,你先坐下,冷静一下。”
封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冲动了,当着将士的面,略有不妥,他阴沉着脸,坐在了椅子里,硕大的拳头紧紧握着,发出咯咯地声响。
燕思空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捡起了陈霂的函件,扫了一眼,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。
“陈霂小人得志,如今到处散布流言,说我要将太原拱手相让,他还胆敢跟我要你!”封野咬牙切齿地说。
“这是陈霂在试探你。”燕思空低声道,“看来朝廷的态度并不坚定,他的态度也不坚定。狗皇帝定然是怕一旦禅位,文贵妃和陈椿的小命难保,陈霂也考虑到这一层,怕自己轻信了朝廷与你反目,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。他们博弈之间,陈霂便想到先探探你的底线,再作打算。”
封野冷道:“我又怎会想不到这一层,这狗娘养的陈霂,敢跟我耍心机,他是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贱婢的儿子,也忘了当初是怎样被废,灰溜溜地被赶出京城的吧。他能有今天,全赖你我!”
“正是因为他记得,他才会如此。”燕思空眯起眼睛,“他害怕回到从前,因此才想谋条万无一失的路,你若真的俯首称臣,奉上太原,他便不需要去揣摩朝廷的虚实了。”
封野斜睨着燕思空:“你觉得我该如何?”
“有一个办法,或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。”
“若你是要亲使永州,便不要提了。”
“封野……”
“住口!”封野指着燕思空,“你又想告诉我,你可以去永州说服陈霂,以此让我把你亲手送给他?!你休想,你若当真拿捏得住陈霂,便不会有今日之局面,你为何至今还自欺欺人,不愿意相信你曾经任意摆弄的那个少年,已经长大了!”
燕思空深吸一口气,声音微微有些发颤:“你说得对,在我心底,他始终没有真正的长大,但我现在也清醒了。封野,若要付出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,解决沈鹤轩,惟有我亲自出马,我相信只要我见到陈霂,他定会听我的,而不是沈鹤轩的。”
听到这一席话,封野很反常地没有继续发怒,只是冷冷地看着燕思空,瞳仁漆黑,深不见底:“我倒有一计,比你的更妥当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愿将太原送给陈霂。”
燕思空一惊。
封野露出阴寒地笑容:“他用流言诛心,我也可以,只要他亲自前来,我便广开城门相迎。他若不来,便不能怪我不忠,他若来了,我可就地将其拿下,牢牢掌控住。”
燕思空思索半晌:“封野,陈霂并不傻,如今他与你之间,还横着四座城池,可你若以此计真的将他引入中原,他带着几万大军,哪可能轻易入瓮,弄不好,还可能打起来。”
“他若真的敢来,我足足占据中原五城,何愁不能将他拿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