准备好一切,已近四鼓,三人依旧没有安寝,卫九问贾琏道:“二公子觉得,我应当回京城?”
贾琏点了一下头。理智上,他当然知道换粮种的大事关系到百姓生死,国家危亡;但是自从穿越之后,他最亲的人,待他最好的人,和教给他最多的人都是贾代善,说不担心京城的情况,也是假的。
卫九眼皮都没抬一下,似乎知道贾琏的会如何回答一般,继续道:“我们出城前,国公爷有交代,路上听二公子吩咐,除了回京一样。如今皇上将破晓交到国公爷手上,京城里头,国公爷能够调动的力量并不少。再说,皇长孙手上的事应当已经办完,算算日子,也该回京了,皇长孙回京之后,江大人也到了京城,二公子不必过于忧心京城的事。”
贾琏听卫九说得入情入理,点了点头。
顿了一下,贾琏道:“关先生,这家客栈是您随意找的还是这里是咱们的暗桩?”
关七手抬头道:“算不得暗桩,只是咱们下九流的做什么的都有,也算同气连枝,行走江湖行个方便相互有个照应,实则松散得很。下九流人员庞杂,有开客栈的,也有开饭馆的,挑夫、抬轿,说媒、搓背,什么都有。我是盗门的人,看到下九门内江湖朋友开的客栈就进来了。”
贾琏皱眉道:“从明日起,咱们小心些,同为下九流开的客栈也未必住得。”
关七手眉头一皱,略一想就明白了贾琏的意思:“二公子是说,下九流中,混入了化骨楼的人?”
贾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。当时贾琏和关七手在房间说话,原本已经压低了声音,为何楼天炎会突然出现?楼天炎身上带的银两不多,只需要出示一下化骨令就能住进来,所以这家客栈虽然是下九流的江湖朋友开的产业,但同时也认化骨令。
关七手一下脸就黑了,道:“这帮数典忘祖的东西,竟然和化骨楼那样丧尽天良的玩意儿狼狈为奸!”
贾琏劝道:“关先生息怒,下九流都是苦出身,本就龙蛇混杂。况且,未必所有人都知道化骨楼的真面目,也许有些下九流的产业和化骨楼有往来,也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。毕竟化骨楼的产业有粮行、商铺,生意做得也大,开门做生意,互通有无是人之常情。以后咱们一路小心些也就是了。”
关七手听了,觉得贾琏言之有理,便不再说什么了。
次日一早,卫九便出城门牵了寄存在驿站的三匹马。昨夜因着翻墙入城,卫九没有带马匹入城。
三人汇合之后,继续向南。
许多化骨楼的暗产都将标识藏得很隐秘,不是化骨楼内部的人,难以识别。但是因为贾琏手上有化骨令,三人眼力又好,倒是一路上认出不少。因三人有要事在身,不欲生事,便避开了化骨楼的产业行进,路上自然安生不少。
一行人快马加鞭,换马不换人的一路南行,除了饮马喂马稍作休整,和夜里必要的宿店,三人就没休息过。不足十日,几人便到了扬州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