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晚看舅母的架势,自然要问怎么了。
李氏一脸为难,可又觉得既然自己是寄住在外甥女的府上,夫君得的又是能过人的脏病,不好隐瞒外甥女,于是便期期艾艾地小声说了。
知晚听了眼睛都瞪大了,连忙进了屋子。
得了这种病的,都不好见人,章韵礼觉得自己晚节不保,难过得都要落下老泪了,一连尴尬地跟外甥女解释,他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得了这种病。
知晚知道,这种病过人的途径可不止同房一种,若是身上伤口,接触到了病人的脏血也能过上病气。
舅舅洁身自好,压根不可能跟其他女子有染,那他是平时无意间接触到了隐瞒病情的人?……
知晚也不及细想,只细细地把持着舅舅的脉象。不过此类血污浊之症,从脉象里也品不出什么来。
宽慰了舅舅之后,知晚慢慢踱步出去,正看见院子里的小丫鬟在帮着舅妈用沸水烫衣服。
那小丫头没有什么应手的工具,可能是因为有些嫌弃这脏病,干脆套上端碳炉子时用的棉手焖子,再用铁钩子去勾起衣服。
知晚定定看着这一幕,突然便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药行看见那些大汉装车的那一幕。
她腾地转身回来,让舅舅从被子里伸出腿来,看他被刀具划伤的位置。
按理说,这么多天过去了,那处伤口早就该结痂了。可是知晚却发现伤口的附近居然长出了好多的丘疹和硬结……
这类杨梅疮往往沾染十日左右发作,而舅舅腿上的伤口也有了七八日了。怎么掐算,舅舅沾染了病气的时候,都跟在药行被划伤腿差不了太久……
那一刻,知晚的脑子转得飞快,而舅舅则起身看着自己伤腿,疑惑地问:“难道……药行切药的刀具沾了杨梅疮?不过这类梅疮虽然也可经贴身的衣物传染,但毒性较弱,那刀具上的怎么会有如此毒性,能用刀具过人……”
没等舅舅说完,知晚腾得站起身来,直直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。
成天复夜访羡园的时候,知晚曾经用自己亲手缝补的药袋子换下了他身上佩戴的那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