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要她厚着脸皮,跪在盛家老小的面前,求着人来成全她与他这段私情吗?
想到这,再想到他一意孤行,在陛下面前再一次自毁前程,自己的这番痛下决心,慧剑斩情丝竟然全成了无用的白费力气,她一个没忍住顿时哽咽出声,哭了出来。
成天复的郁气一直没有消散,他说这些自然是赌气的成分,但是带了几分心内的真心话。
她样样考量周全,在盛家也一直是比真表妹还要完美的存在,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将他摆在第一位,把他当成是势在必得的珍宝。
这种落差,不吝于十年寒窗苦读却突然发现,自己不光名落孙山外,更离孙山十万八千里。
从小到大,几乎从来未曾被人比下的成天复,着实是经历了一场人生迟来的重击。
可是眼下,他不过是刚刚起了个头,那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死丫头片子竟然比他先哽咽哭出声来了。
这叫成天复还如何说得下去?
他赶紧起身,看着立在床前低头抽噎的晚晚,又看了看左右,最后干脆拿起一旁的褂子给她擦拭眼泪;“我……现在不是还没死,也没说你什么,你便先哭?”
知晚都要被他气死了,只将拳头往他的胸口上砸:“你立意要死也没人拦着你!只是拜托你别在我眼前晃!等我救的猫狗何止千万,就是个耗子也得排在你前头!没得白白浪费我的汤药!”
她说完,就将手边的那碗汤药连着碗一起摔在地上,然后便是大声哽咽地哭了出来。
这一路来,她夜里也偷偷哭过,可是从来没有这般淋漓尽致地哽咽大哭,或者说她许久不曾这么任性地哭泣了。
这次成家三岁小儿利落地爬了起来,很干脆地将知晚搂在怀里,轻拍着她的后背哄:“不过分开月余而已,脾气就这么大了!好好说话便是,怎么还摔碗?出去转了几日,就忘了盛家节俭的祖训了?”
知晚看他还在气人,干脆用手又捶他的胸膛,这次却引得他一阵咳嗽不止。
这次知晚止了哭泣,吸着鼻子又出去倒了一碗汤药,气呼呼地板着脸儿回来端给了成天复。
成四郎这次乖巧接过,正准备喝时,知晚告诉他先喝了粥再吃药。于是他两口喝完了米汤,然后一口饮干了药汁。
等吃完了,知晚转身要出去,却被他一把拉住手:“我都吃药了,你莫摆脸子给我看了……头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