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惜被她揉捏着手穴,顿时觉得血脉畅通了许多,不由得感激地看了看这个灵秀的小姑娘。
这姑娘昨晚跟女儿一起陪了她一晚上,与她演习了今日堂上可能发生的事和如何应对。
如今看来,这姑娘昨日预测的全都应验了。
若不是有一个英明果敢的县令在此,她和女儿真是在贡县求告无门,只能含冤老死在那杨家老宅子里。
既然如此,她不得不按小姑娘昨天最后的建言去做了。
她说得对,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”。
先皇对杨家的恩赏太重,非一般福泽之人能够受用。如今竟然如诅咒一般,凋零了杨家,最后更要活活缠死她们母女两个了!
想到这,杨惜深吸一口气,在知晚的搀扶下,又重新跪下来,高声道:“民女此来,除了休夫,还要归还杨家的盐井开采权和御赐之物……”
此话一出,岳魁哈哈大笑后,阴气沉沉道:“你病了多年,贡县的盐务都是靠我一人独力支撑,你虽然定了杨家的名头,可也不能替贡县上千靠盐为生的百姓做主!代表盐井开采权的御赐之物在我的宅中供奉,你空口白牙说要归还,就是病妇疯话!谁要敢当真,贡县的百姓就敢掀了县衙的房盖子!”
杨惜冷冷一笑,突然慢慢从怀里突然掏出一个油布袋子,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玉铲子,高高举到头顶道:“成大人,我杨家当年承袭了皇恩,福泽杨家数代。先帝当年御赐杨家玉铲一把,可以开采贡县盐井。但是再厚的恩泽也总有定数,当年先帝曾言,若是杨家人觉得财富够了的那一日,可送回玉铲,朝廷便收回盐井的开采之权。今日我乃杨家唯一嫡系,代表杨家送回玉铲,还请成大人代为转交给陛下!”
这时岳魁的眼睛慢慢睁得老大!岳家的二爷岳德维率先蹦起老高,高声喝道:“不可能,那是假的!御赐的玉铲明明在我父亲的手里!”
这是陛下御赐之物,就在他岳家的大宅子里,这个病婆子怎么会拿出个一样的?
杨惜冷笑道:“岳魁拿着的那个,是供奉在贡县杨家的祭堂上的,当初贡县地界多贼寇,杨家宅子也差点被盗。我父亲担忧御赐的玉铲会有被人盗走,便只仿了样子摆在那里。而真正的玉铲被父亲移到了杨家的老宅院的佛堂里,用金泥封印日日受香火供奉。若不是父亲弥留之际,偷偷说与我听,我也一直不知。”
事关重大,不能听她一面之词,岳德维急急命人取来他家的那一把,左大人起身验看着那两把玉铲。
在杨惜拿出的那一把上有先皇的拓字,而岳魁拿的那一把,却什么都没有,孰真孰假,一看便知。
岳魁抖着胡须,立刻指着杨慧红低吼:“你们杨家居然敢伪造先帝圣物,真是罪该万死!”
可是杨惜却冷笑道:“天下玉铲千万,我父亲不过又制了一把,样子不一样,他老人家也从未曾说过供在祭堂里的是陛下所赐之物。往年祭拜陛下,叩谢隆恩,父亲也是带我们回到杨家老宅,对着先皇挂在佛堂的题匾叩拜!御赐之物就在画像的后面。倒是你,在我父亲死了之后,每每都是对着假玉铲三叩九拜,犯下欺君之罪的人是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