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镖头并没有跟这群盐贩子分开走。据那位吴少帮主说,那些人回去之后可能在各个路段设卡围堵他们。
岳魁做事向来狠辣,现在他下达了囤盐的命令,却有人阴奉阳违,必定要杀一儆百!肯定不会让人安然逃离。
可说来也奇怪,他们这一路走来,虽然绕着小路,却并没见有岳家的追兵赶来。眼看着就要到了贡县地界,一切似乎有惊无险。
可是这日他们正在山路上行走,就看见有大队的官兵朝着他们奔来,高声喝问: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吴少帮主立刻递交了自己的路牌,说自己是贡县吴家的,带着人去外乡求医去了。
反正几辆马车上都是伤员,也算不得撒谎。
可是那人听说这是吴家的车队,立刻眼睛一亮,问道:“有没有几个外乡人?还有一位小姐跟你们一起?”
跟在后面的辛镖师神色一紧。他也不知这些官兵是什么路数,也吃不准他们是不是跟岳家官商勾结。
知晚现在身上套的都是两层棉袄,臃肿得足够遮盖她的线条,脸上的泥也涂得只剩两个白眼睛,她低着头正想往后挪挪的时候,突然手腕子被人钳住。
她直觉便要用劲儿甩来,可是却被对方轻松化解,下一刻,她的下巴被人捏住,对方看着她泥糊的黑脸,气得低吼:“小姑娘家家!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!”
而知晚这时也看清了对方的脸,如释重负地惊喜喊道:“表哥……”
在她的想象里,自己再见表哥,要么是见他躺在病榻前奄奄一息,要么是自己绷着脸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一顿。
可万万没有想到,在贡县外的山路上,是表哥占了先机,暴跳如雷地扯着自己的棉袄领子,将她痛骂了一顿。
“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?就这么一人跑了出来,家里人都会急成什么样子!我收到信后又急成什么样!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!怎么没叫人给卖了!”
她虽然跟他从小长大,但表哥生气时,顶多是沉着脸,冷声申斥几句。
家里的妹妹们可都没有被他这么跳着脚地骂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