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一边,她则命贴心的老管事亲自带人去各个驿站和船坞查找,最好是找到人,将人给带回来。
贡县山高水长,那么遥远的路途,岂是她一个姑娘家能经受得起的?
然而管事带人寻了几个来回,都不见姑娘的身影,至于去她的船行询问,船行也说并没有派船出京。一时竟让人猜不透,大姑娘究竟是怎么出京去的。
而此时在大江中沿着寒水破着薄冰前行的大船上,一身利落男装的知晚,正在船头久思凝望。
成天复的好友——建宁漕运的陈二爷走过来立在她的身边开口道:“盛小姐,刚才河埠头那边正好派出了快船,好像是在寻个什么大姑娘……该不会是在找你吧?若是被盛家的长辈知道我私带走了你,那我……”
知晚微微笑道:“我当初登船,用的是京城船行伙计钱文回乡探亲的路牌,既然是伙计钱文登船,什么大姑娘二姑娘的,与陈二爷您有何干?”
陈二爷爽朗一笑:“行,既然钱小爷都这么说了,那我便什么都不知,只管将钱小爷送到地方就是了。”
因为当初知晚出手设计整顿京城航运行会,建宁漕运受益匪浅,就此打开了京城的路子,所以陈二爷与盛家大姑娘在生意上时有往来,加之她是忘年好友成天复的表妹,求告到自己这里来,陈二爷自然要大行方便。
由着他护送,总比让一个姑娘家孤零零上路要安全得多。
“船上没有女船工,等下了船时,我会在自家船坞寻个能干的丫鬟给姑娘你,再调拨几个伙计护送你,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,行程不能拖延,可能不能送姑娘直达贡县了。”
知晚并没有推辞,微笑抱拳,有模有样地向陈二爷道了一声多谢。
当初她一人出来,就是图了轻省,更怕祖母相拦,所以连凝烟都没有带。
此番路途遥远,陈二爷愿意调拨人手给她自然更好。
等船出了京城,在旺州夜泊时,陈二爷在船坞头调过来了一个黑胖的丫鬟,名叫进宝,她平日里是负责给船坞上的账房先生和船伙计做饭、浆洗衣服。
据说她家七个弟妹,大半是她带出来的,十七岁的丫鬟生得臂粗膀圆,脸儿还油黑,换穿男装时,真是雌雄莫辨。
知晚问她会些什么,原本是想知道她是否认字会算账什么的。毕竟以前府宅子里,丫鬟们若会这些身价都会高抬不少。
可是进宝听了,转头在甲板上看了看,走过去就抬起了船工们放在甲板上定船之用的大铁砣,并将它高高举起,嘴里还在问:“小姐,你看我这把气力行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