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盛家祖母苛待庶出孙女的,两位盛家的千金出门,用度布料也都是相差无几。
毕竟京城的大宅门里,哪个主母都不肯落下苛待庶出儿女的骂名。又不是吃饭揭不开锅的人家,何必搞那种刻薄人的小家子气?
是以小姐们一听盛香兰不得学的事情,立刻联想到了是盛香桥太跋扈,容不下庶出妹妹的缘故。
再联想到盛香桥曾经打过沈芳歇一嘴巴,在人前都是如此,若是回到府里岂不是更加嚣张跋扈?
想到这,望向盛香兰的眼神也是心有戚戚,甚为同情。
曹玉珊一直跟香桥有来往,知道香兰是故意不上课要跟姑母出去玩的。一见自己的同好小友被人说嘴,气愤地想要站起来辩解,却被香桥一把扯住了衣襟,小声道:“她说得正委屈,此时跟她吵,岂不是坐实了我欺负她的名头?且让她演一会……你看看,她说哭就要哭了,这样好看的,在戏台子上都不多见。”
曹小姐抬头一看,可不是嘛!盛家二小姐的眼泪真是说下就下,偏还欲盖弥彰地按压着眼角,仿若不敢大哭一般低声道:“是我主动求爹爹的,不怪姐姐……”
曹玉珊一听,嘴里的米糕都要气得喷出来了——敢情她先主动说了,是她求着爹爹不去学的,就算现在香桥辩解也无用了。
不过在别人听来,可想不到是香兰贪图去应酬交际,不愿意学,只会觉得她在嫡姐姐的淫威下,不得不懂事主动推让的。
沈芳歇此时仿佛是青天老爷附体,凌然正气,看不得人间妖魔邪道,顾不得正抽泣到一半的香兰,转身便快步走入正厅,坐在母亲沈夫人的身边,故意大声道:“母亲,可怎么办,盛家二妹妹哭得不行,怎么劝都不住!”
大厅里夫人们正热络地说着盛府将要迎娶新人入门的事情,骤然听到了沈芳歇说话,立刻转头望向偏厅。
这一看,可不是!盛府二小姐的眼圈子通红。
其实盛香兰也被吓了一跳。她以前在宴会上时,也经常搞这些小伎俩,每次都能把盛香桥气得大发雷霆,出言无状,失了礼节后,气鼓鼓地一个人转身就走。
她今日看自己的风头被盛香桥抢了,便又故伎重施,不过是想气走盛香桥罢了。
谁想到沈芳歇竟然不怕事大,跑到夫人们那边说嘴去了。这就让她架在南戏高台上一时下不来,不知下面自己该唱文戏,还是武戏。
这话原是在小厅里说,被沈芳歇别有用心地一传,立刻变了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