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子珩怔忪了一下,李不语并非危言耸听,当年的五蕴门,就是这等下场。李不语该死,但无量派的修士大多是正统名门,是修仙界的中流砥柱,他岂能让宗子枭滥杀无辜。他咬了咬牙:“交出宗明赫的尸体,你自与我前往漳阳,在我母亲坟前以死谢罪,如此,可保全你无量派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李不语发出癫狂的笑声,眼神却几欲泣血,“我仰慕帝君多年,从不敢奢望帝君好好看我一眼,能得几句夸赞、能追随帝君左右,已经心满意足,可是,你我终究要走到这一步。”他手中卷轴灵光大显,缓缓地摊开来。
宗子珩调动灵力凝于佩剑,准备一场大战。
天边突然有一人飞来,虽然小到根本看不清脸,他们也立刻认出那是许之南。因为剑士都御剑,而纯阳教的人不用剑,御物常常信手拈来,一片叶、一张纸,皆可御风飞行。
许之南看着地上李不语的断臂,和俩人剑拔弩张的阵仗,知道此前的猜测是不离十了,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,他道:“帝君,宗子枭来蜀山了。”
俩人均是如遭雷击。
李不语战栗地看着宗子珩,宗子珩也挣扎地看着李不语,许之南的目光则在俩人间来回逡巡,场面一时滑稽又凶险。
宗子珩几经挣扎,还是收起了剑,他阴沉地瞪着李不语:“你必付出代价。”
李不语也收起了佩剑法宝,他深吸一口气,苦涩地说:“只要帝君放过无量派,不语愿以死谢罪。”
宗子珩御剑而起,飞向云嵿山门——
宗子枭正站在八卦台上,眺望蜀山的苍云翠峰,无量派一众修士如临大敌,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。
身后传来轻响,宗子枭转过身去,见他的大哥刚刚落地,神色惶惶,眼眶充血,好像经历了什么,他蹙起眉。
宗子珩的心脏隆隆作响,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。
宗子枭的目光阴鸷,寒意蚀骨:“你趁我离宫,送走了宗仲名,又逃来无量派,谁给你的胆子。”
“仲名是我的儿子,我将他过继给五弟抚养,并无不妥
。我来无量派是为祭拜母亲,不日就会回宫,‘逃’字又从何说起。”
“你以为送走了宗仲名,就可以心无挂碍了?我随时可以将他找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