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利剑袭来,宗子珩周身灵压暴涨,衣袂无风飞舞,他瞳眸凝血,灵力奔涌倾注于手中长剑,一招释出,灵压化作有形之剑弧,有横扫千军之威,锋锐不可挡。
所有黑衣人都被那万钧之势撞飞了出去,地面砖飞土扬,桌椅碗碟尽数崩碎,就连大堂内做支撑的两根大木柱也惊现道道裂痕,随时可能折断。
宗子枭震撼不已,喃喃道:“七重天……”
宗子珩刚刚参悟宗玄剑法第七重天,还不能驾驭,这一招诚然是威力巨大,却透支了他的灵力,他口吐鲜血,身体摇晃着跪了下去。
“大哥!”宗子枭扶住宗子珩,无助地哭喊着。
“快……跑……”宗子珩推了宗子枭一把,“跑。”
“不要,大哥,我们一起走,我们一起走!”
“跑!”宗子珩用尽力气将宗子枭推了出去。
那群黑衣服都受了重伤,但有两个人已经挣扎着在爬起来。
宗子枭坐倒在地,满脸是泪地看着自己的大哥,却不肯走。
“走啊!”宗子珩浑身浴血,表情狰狞而绝望,像垂死的兽。
宗子枭将嘴唇咬出了血,他一把抹掉眼泪,从地上爬了起来,夺门而出。
宗子珩挡在门前,恶狠狠地说:“想要,我的金丹,就……放了我弟弟,否则……”他将剑抵住自己的脖子,“让你们百忙一场。”
黑衣人果然顿住了脚步:“好,那你就自己把金丹挖出来吧,小殿下的金丹,哪里比得上大殿下,如此年少就能突破宗玄剑第七重天,留你不得。”
宗子珩感受着体内的金丹,灵力充沛时,它如灵湖气海,汹涌澎湃,自结丹至今,它不仅是自己毕生修为之凝晶,更像是生命力的源泉,一个修仙者失去了金丹,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。
宗子珩闭上了眼睛,满是血污的手,覆在了丹田处。
岂能让你落入歹人之手?
倏地,一只剑从窗户外飞了进来,直取梁柱。
本就被宗子珩的剑气劈得摇摇欲坠的木柱再也承受不了这一击,一声巨响,从中折断。
这根一断,另外一根更难以独自承重,也跟着断裂,整间客栈在
隆隆巨响中坍塌。
宗子珩就在门口,奋力逃了出去,身后传来几声惨叫。
他滚倒在地,眼见着砖瓦木石从头顶砸落,却已经无力闪避。
一只小手突然拽住他,将他拖出去老远。
宗子珩抬头一看,是宗子枭。
“……是你?”
“大哥,起来。”宗子枭想要将人扶起来,却也没了力气。
宗子珩灵力耗尽,失血过多,全凭意志吊着最后一丝神智没有晕过去,他虚弱地说:“不是叫你……跑……”
“我怎么能扔下你自己跑,我要和大哥共进退。”
宗子珩已经无力回答,此时恐怕还没有脱险,他只希望宗子枭尽快离开。
“大殿下,九殿下!”
听到黄弘黄武的声音,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,宗子珩的视线渐渐模糊,直至一片漆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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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宗子枭的记忆中,大哥一直是兰花香味儿的,衣服是香的,头发是香的,被子是香的,整个人都是香的。
可是现在,那幽淡沁雅的兰花香不见了,只剩下药石的苦和鲜血的腥,被浸泡在这种味道里的大哥,苍白的几近透明,好像随时会消散。
宗子珩昏迷了两天,宗子枭就在床边守了两天,直等到他醒来,突然如同噩梦惊醒一般慌张地叫着“小九”。
“大哥,大哥,我在这里。”宗子枭轻轻按住大哥的肩膀,防止他乱动牵拉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