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疲惫，但更多的是趋于复杂的部分。他抬手揉揉额角，然后又看向窗外。

这边都是高楼，可没什么好看的风景。

他站起身，先去打开了室内的灯，然后去把窗帘拉上。

他

有些烦躁，我能看出这点。

而拉上窗帘是为了避免监视。

六点的时候，布加拉提到了。

他按响了门铃，而阿帕基看上去显然是松了口气，打开门让他进屋后还确认了门外是否有别人。

“阿帕基。”布加拉提说，“......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？”

“算是，但是......不是关于我的。”阿帕基顿了顿，“我本来也没想要奖金，但是进入决赛的话，就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”

“......机会？”

“单独相处的，不会被看见的机会，因为比赛的时候那个人也——”

他将声音咽下，然后和布加拉提说先再检查一下周围。

布加拉提看上去有些困惑同伴的举动，但依旧顺从他的意见，用钢连手指打开墙壁确认了隔壁和楼上楼下几间房。

“布加拉提。”确认安全后，阿帕基才开口，“你还记得马尼亚可吗？”

“......”布加拉提露出怔愣的神色，随后镇定下来，“当然，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怎么了？阿帕基，你看上去不太对劲。”

阿帕基一咬牙，看上去像是下定了决心：

“他和皮西克西——不是同一个人。”

话音落下，他就愣住了。

“我知道，我没有将他们当做同一人，虽然有相似的地方，但有很多地方不一样。”

布加拉提显然没料到阿帕基会说这个，但还是耐下性子开口。

“如果你是担心我会陷于过去的话，这是没必要的，阿帕基，你知道的。”

“不、不是，我刚刚不是想说这个——”

会出现这种「失误」是理所当然的。

「面部特写」就是这样的替身。

黏在人的舌头下面，让人只能说违心的假话。这种「违心」是强制的，无论是声音还是写下的字，只要是任何能表达「信息」的部分，都只能与原本的意思相反。

他刚刚想说「马尼亚可和皮西克西是同一个人」作铺垫，让布加拉提不要因为知道我的身份而产生过于巨大的反应。

这种事的确得循序渐进的来，毕竟直接抛出我的信息让人难以相信。

“......是吗，没关系，我会听你讲的，不要激动，阿帕基。”布加拉提表现得很冷静，

“......抱歉、布加拉提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

我刚刚......”阿帕基顿了顿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了，你想说什么？”

阿帕基看上去有些为难。

他开口：

“......boss也不是马尼亚可。”

话音落下，他脸色变了。

当然，应当是决定直接跳过刚刚那句，直接告诉布加拉提，两个人都是我的假身份。

但是这次依旧出了问题——

他当然能理解到，自己被不知名的替身操|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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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......阿帕基。”

布加拉提深吸口气。

“我知道boss有些像马尼亚可，我也确实......这么想过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但是你也看见了......他的遗体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我没有把任何人当做他，也许是我近期的状况让你觉得......我可能仍有疑虑，但我觉得，如果只是专程为了说这个，叫我过来是没有必要的事。”

“......你说得对。”

也许他刚刚想反驳布加拉提「不是这样」。

但是面部特写的作用让他不得不答应了布加拉提的话。

显然，布加拉提舒了口气。

然而阿帕基却有些脸色发青。

他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张了张嘴，又顾虑到刚刚发生的状况，没有开口。

他额头冒冷汗，甚至下眼皮也细微地跳动起来。

他意识到了。

这是当然的。

调查boss的身份是禁忌——曾经是。

就算现在似乎不是了......可谁知道我是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呢？

毕竟隐藏身份就是在说不想暴露，而想将其暴露给别人，就相当于违背我的意愿。

他感到恐惧。

现在他明白了——我知道了他与乔鲁诺去进行调查的事。

至于过程，无关紧要。

无论他是为了布加拉提才答应的乔鲁诺使用忧郁蓝调，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心情，这对我无所谓——

我不全是这么想的，但他这么认为就足够了。

「如果什么都不说，就什么也不会发生。」

「如果告诉布加拉提，会让他陷入危险。」

我需要他这么想。

“但是、我的确这么想过。”布加拉提像是为了宽慰阿帕基，便这么说道，“抱歉让你担心了，阿帕基。”

“......是我考虑不周。”阿帕基看上去有点难过，“布加拉提，你之前和乔鲁诺说了什么......？”

他话音落下，脸色再次变了。

他刚刚想说的应该不是这句——考虑到和乔鲁诺相关，我觉得他应该更想让布加拉提去问那个小鬼关于这件事的始末。

他想提醒他。

然而「面部特写」，让这句「忠告」，变成了「打探情报的问句」。

“和乔鲁诺？”布加拉提愣了愣，沉吟片刻，“这重要吗？”

“当然，是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吗？我有些感兴趣。”

「不，不要说。」

我从阿帕基的表情来确实看见了这种急切。

但是面部特写在让人说违心话的同时，连表情也是能做一定调控的，在布加拉提看来，阿帕基应该确实是在问这个问题。

提查诺应该不知道我在附近，问这种话应该是对我命令的推敲。

所以我还是喜欢聪明的部下，在没有小心思的情况下，用起来非常舒服。

“嗯、也不是不能说的问题，但是关于我和乔鲁诺私人的方面我就不提及了。”

布加拉提顿了顿。

“他有些话想和boss谈，但boss的行踪......你也知道，虽然这种场合他是在的，但平时比较难找到。”

“......啊。”

“他说他相对boss告诉他替身的新用法表示感谢，还有一些别的事。”布加拉提说，“所以就让我......带着替身制造的瓢虫靠近了boss。”

“瓢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