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晓娥见人来得差不多了,便十分有派头地,朝台下一招手。
两个队里的民兵就给蔫头耷脑的张翠芬给押了上来。
大家伙儿见这架势,都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,生怕跟张翠芬扯上关系,也丢人现眼地被当着这么多人面儿,给押上去。
赵晓娥看着台下人地反应,心里满意极了。
这就是她作为北河沟生产大队妇联主任,做出来的成绩啊!
自从前天开会回来,就被郭队长安排说要负责处理张翠芬行径的事儿后,赵晓娥就开始琢磨。
她认识的一个公社里上班的人说,公社妇联正缺一个干事,打算从下边的生产大队里选人,谁妇联工作做得好,就提拔谁进公社。
然后,张翠芬就撞上来了。
赵晓娥心想:反正张翠芬是实实在在,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,为了她儿子的私生女,给自己儿媳妇儿弄流产了,她也是只不过是就事论事,实事求是地,把张翠芬的事儿给报到了公社里去而已。
至于公社妇联那个空缺……那完全是张翠芬给她创造的机会。
而全然不知自己这是做嫁衣给赵晓娥的张翠芬此时是悲愤交加,只觉得自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。
她如今,已经成了在公社乃至于县里都知道的,新社会的败类。
纵容儿子胡搞乱搞男女关系、思想败坏将私生女说是养女、迫害儿媳妇致使其流产……一桩桩、一件件地,连她十年前串闲话,说隔壁村的寡妇和人有染,导致那寡妇被逼跳河的事儿,都被挖了出来,如今全都成了她的罪证。
张翠芬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,但如今,站在台上,这耻辱钉是彻彻底底打在了她的脊背上。她用浑浊的目光望向台下,只看见了众人满是嘲讽,与划分界限的目光。
她的珍宝呢?
张翠芬四处看着,除了被赵晓娥要求一会儿跟着来开会的林二柱,她连林大柱一家都没看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