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否因狄蕉这般表现,苍凛雪竟也莫名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。这对他来说简直新鲜到震撼三观的地步。他不断在心中对自己说他抱着的人是阿蕉,是从小被他照顾着长大的阿蕉。然而,就算是这样想,就算是心里明镜儿一样,那种感觉还是在,紧紧地萦绕在他心头,抓心挠肺,瘙痒难耐。
在这种莫名情绪的支配下,苍凛雪加快了脚步,将狄蕉放在床上那一刻,他甚至悄悄松了一口气。好似狄蕉成了一个烫手山芋,烫得他不知如何是好。
时隔两年,再次躺到这张床上,狄蕉内心的动荡远远超出苍凛雪的想象。将近七百个日夜,这张床每天都会出现在狄蕉的梦里,儿时的许多相关的记忆不断重现,未来的许多美好的憧憬也提前预演……
每天醒来,狄蕉做得第一件事都是站在窗前,望一眼对面的窗口,若是能有幸从敞开的窗缝中窥见苍凛雪,哪怕仅一眼,狄蕉一整天的心情都会非常好。
这两年来,他其实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再次躺上大师兄的床会是什么情景,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回来得这样猝不及防!
苍凛雪沉默地站在床边,实际上他现在有些手足无措。总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躺上去会有一些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,这令苍凛雪有些迟疑。
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,越珍视越不敢放肆。
然而,两个人如果注定要一起走下去,总有一个人是主动的。显然在目前这个阶段,狄蕉就是那个主动的人。他实在等不了苍凛雪自己过来了,便如小豹子般突然扑过去,一把拉住苍凛雪的袖子,用力一扯,将苍凛雪整个人扯得跌到了床上。
随即,室内响起两声闷哼,就又安静了。
苍凛雪压在狄蕉身上,狄蕉紧闭着眼,手却紧紧扣在苍凛雪背上,带着无言的执拗,未松动分毫。
他的唇覆在他的唇上,两人鼻息纠缠,如双人触电般由轻颤加剧……
狄蕉试探地轻启唇瓣,粉嫩的小舌小心翼翼舔上苍凛雪的唇,脸早已烧成了西天的晚霞,却固执地依旧不退半分!
苍凛雪:!!!
被狄蕉舔到的那一瞬,他脑中轰然巨响,无数烟花炸裂,只余一片空白。他僵着一时没了反应,然而狄蕉的第二波攻势却已来袭!
被狄蕉敲开牙关的那一刻,苍凛雪终于理智回笼。他一把捏住狄蕉的下巴,这个动作导致狄蕉明显僵了一下。而后,狄蕉松开了他,撇过脸,翻身面向墙壁。
苍凛雪:“……”
他想说点儿什么,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对,但他必须说清楚,否则他觉得他会后悔一辈子,于是,他叫了狄蕉的名字,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。
狄蕉仿佛睡了,苍凛雪却知道他没有。他半坐起来,探身去按狄蕉的肩膀,强行将人翻过来才发现,狄蕉竟已泪流满面。
这一刻,苍凛雪的惊讶并不比刚刚少,他是真得没想到,自己下意识的举动,会令阿蕉如此伤心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不要哭了。”他哪里看得了狄蕉流泪,狄蕉一滴眼泪,他的心就软成了水,这会看狄蕉无声地哭,简直更心疼了。他不知该如何说,才能准确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,但有一件事,他知道,自己现在做了,阿蕉一定不会再哭了——
他再次将狄蕉抱进怀里,低下头,将狄蕉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一颗颗吻去。做这个动作时,他神情是清明的,态度是宠溺的,就是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可以叫做美好,却偏偏没有一丝□□。
发现了这一点的狄蕉,哭得更凶了。
苍凛雪终于慌了。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对狄蕉的眼泪竟然束手无策,为什么明明亲了他,却反而惹他哭得更伤心—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!
苍凛雪只好哄:“不哭,不哭,阿蕉不要哭!我做错了什么,你说出来,我改好不好?”
狄蕉狠狠抹了把眼泪,“我说出来,你真的会改吗?”
苍凛雪连忙点头。
狄蕉抬起手指,点着自己的嘴唇,倔强道:“那我要你亲这里!”
这次,苍凛雪毫不犹豫,低头亲了过去。狄蕉顺势攀上他的脖子,用力地将他搂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