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郑府的报信,邵震虞没有多余的表情,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,就挥手让人下去。
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发愣的儿子,语气镇定道:“看见了没有,这就是自己找事的下场,知道得罪了人,趁着人家不屑于跟你计较,就该老老实实缩在洞里才是,好在那边府里你舅舅已经回京了,不需要我豁出去老脸去处置出嫁的女儿。”
邵揆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人,还是被他事不关己的态度给惊了一下,他心里有些复杂:“您不担心么?”
“担心谁?”邵震虞道:“都是我的女儿,但却也都不只是我的女儿,一个不稀罕也不需要我的担心,另一个担心也没用,我能怎么办?”
邵揆的妻子沈氏刚刚给他生了个儿子,正是满腔父爱的时候,完全没办法理解邵震虞的冷漠:“但是、但是您起码……”
“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!”邵震虞严厉的看着他道:“你想得多,做得多,错得更多,那就一门心思办好自己的事——我们家正在风口浪尖上,由不得你胡来。”
邵揆苦笑道:“我哪里还有胡来的本事。”
邵震虞看出他的低落,放缓了语气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可是那都没有用,阿循的性子并不简单,你想去得到的、急于表白的都是无用功。”
说实话,邵震虞也是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试图了解自己这个女儿,将她当做天子本人一样用心揣摩,想要了解她的性格,她的思想以及她的喜好。
很明显,邵循性格确实温顺,能容能忍,也善于接纳别人的好意,但是对于决定的事,却很少有人能去改变,对娘家的疏远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其实也好理解,她手里握着两张必胜的牌,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亲近他们这些想要锦上添花蹭个光的人。
还有,最最重要的是,他这个女儿算是替皇帝白养的,在邵循眼中,或许所有都要排在国家……说明白一点,就是排在皇帝的利益后面,没有人能以利益相诱,通过她来篡夺属于皇帝的权柄。
对于这个几乎算是白送给皇帝的女儿,邵震虞一开始觉得有些棘手,但是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样也不碍事,他又不想谋朝篡位,也不想权倾朝野,对皇帝本来就是忠心的,这跟邵循完全没有任何冲突。
相反,这或许才是邵循能够容忍英国公府站在她儿子船上的原因。
“阿揆,现在不是刚开国的时候了,我们求的不是掌握更多权力,而是寻求在放权的同时,怎么才能不损伤家族的方法,这个本来很难,这么多勋贵都没能做到,但是你妹妹已经把现成的方法摆在我们眼前。”
邵震虞警告道:“你既然没那个能力弥补之前的事,就不要画蛇添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