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循能看出她的惊惧与愧疚,怕是因为昨天夜里她最后也险些劝说邵循去宁寿宫过夜了。
“你也不必多想,”邵循道:“即使咱们真的去了宁寿宫也不见得会出事,甘露殿的宫人们与众不同,好些都是会功夫的,我身边的柳心也不是寻常宫女,遇到事情一个能顶五六个,总不会护不住我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是身体不受伤不代表就没事了,一路上心惊胆战,若是邵循受了惊吓再早产,那她一样万死难恕其罪。
邵循又想起一件事:“皇孙如何了?”
秦氏回过神来,道:“听说高热已经暂时退下去了,虽然还说不上好,但是起码没什么性命危险了。”
总算有个好消息,邵循稍稍放下了心——总不能让皇帝才走了这一天,就没了一个孙子吧。
“还有,禁足的命令发出去,还是闹出了点乱子……”
邵循下意识道:“是淑妃那边?”
秦氏一愣:“……不,是德妃娘娘,她昨天晚上知道皇孙有些不适,今早上想派人去问侯,结果被拦住了,她发了一阵脾气,派了人非闯出去不可。”
她顿了一下:“奴婢本想去处理的,结果……还没来得及处置,人就被司礼监刑房的人拖下去扇了百十来个嘴巴……奴婢没法子,只能去将昨晚上皇孙的事跟德妃娘娘解释了几句,她就没再说什么了……”
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刑房的不留情面给吓到了。
对此邵循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,又问道“还有,太后醒了没?”
“没呢,这才什么时候。”
邵循眯了眯眼:“趁着太后还没醒,派人去恪敬公主府上把中使司给我提进宫来……还有曾给小公子诊过脉的太医都带来,顺便带上他的脉案。”
秦氏迟疑道:“您是怀疑……”
邵循摇头:“我们现问问,再说其他。”
等几位太医都到了,邵循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脉案,见记录清晰,每一笔舌脉、症候、汤药都记录在册,这才开始细问蔺博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