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知道究竟是谁长大了,总算学会看人脸色,不再自以为是的令人难以忍受了。
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,气氛尴尬到邵揆有些坐不下去。
“你在打络子么?”他没话找话道:“家里数你的女红最好。”
这不是个问句,邵循没说话,继续手指翻飞,低头的样子带着十二分的认真。
邵揆见了,忍不住发出了和郑氏一样的感叹:“阿循,你今天看起来格外开心。”
邵循敷衍地勾了勾嘴角,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将完成了一大半的络子跟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一起比了比:”怎么样,这颜色样式配不配?”
沉默的气氛好歹打破了,邵揆忙不迭地夸奖道:“再好不过了,你的手未免太巧了,这样复杂的样式也打的出来。”
邵揆虽然是刻意夸赞,但是说的却不算谎话。
邵循手里的络子是用蓝色的锦线编织而成的,但是那颜色却一点也不单调,从浅浅如春水般的淡蓝色一点点过度,到天蓝到正蓝再到靛蓝,她现在只做到这里,但是邵揆看到她身旁的笸箩里还有比靛蓝更深些的若干种颜色,想来是都要用上的。
样式也跟一般的绳结有所不同,更繁复些也更好看些,一层缠绕着一层,直叫人眼花缭乱,连邵揆这个男子都能看出是费了大功夫的。
他看着这颜色样式都不像是女式,心中一动,有些期待道:“这是……要给谁的?”
他记得近几年邵循都没有主动给家里人做过针线了。
邵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唇边的笑意一下子真实了起来:“什么给谁的,我自己带着玩不行么?”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白玉。
邵揆这才察觉这络子要配的是那枚羊脂玉。
“怪不得不给旁人,”邵揆拿过那枚玉把玩了一下,心下微微有些失望:“原来是要配它的。”
这块玉是邵揆和邵循的生母郑夫人生前所有,老夫人分遗产时看它价值不菲也很罕见,正盘算着该分给谁,是邵循觉得它分外得眼缘,这才用别的东西换到了自己手里,这些年一直珍藏起来,都没给别人看过几次,连邵琼都知道这玉佩要不到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