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心,但所有的开心都是飘飘浮浮没有根基的。
“小椿,从前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?”他揪了一根她的白发,揪完一根却又扫到十根。
闻人椿被那细密的痛楚惹得偏过头,“不管重不重要,那都是属于我的。”世上哪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回忆被人抹去,何况她都要……
“夫君,若有一日你也失却了回忆,你能不去找吗?”
她不愿再拖,猛地抬头质问。
霍钰的笑冻在原地。
“我只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告诉你。”
“既成的事实,平铺直述地讲给我听不就好了。莫非我从前的回忆糟糕头顶,没有一点值得回忆的吗?”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可实在不足以抵挡后来那些欺哄侮辱。饶是学诗书纵横无数,霍钰依旧不知如何轻描淡写地讲出来。
也许讲完,他会和闻人椿一起疯掉。
“再等等吧,等回了明州……”
“夫君又要拖!”
“我保证,过完这个新年,我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她小肚鸡肠,想他会不会去找说书先生现编,还是坚定摇头:“那你先跟我讲讲为什么要将我从戏班子里买回来吧。”为了找回记忆,闻人椿甚至转过身,仰了头与他四目相对。
“求求你了,夫君。”久违的语气,可以算作撒娇。
霍钰不忍再拒绝她的纯真,便只好挑了些零碎事情与她讲,譬如她以前学过戏、训过小畜牲、做得一手好菜。与她白日在戏班子听到的有五六分重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