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人椿指着那些野花,认真地答道:“我不想让它死。”
“它不会死!”
“可他死了!”
又是陈隽,真是一生一世绕不过去了。霍钰无能为力地闭了很久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说:“人死不能复生,你要是放不下,那便将我的命拿去。”他没有震怒,雨丝中的他是平静的,每个字都咬得清楚。
他竟护她至此!
闻人椿松了松眼皮,低头间全是嘲笑:“是谁要杀我,又是谁真正害死陈隽。你当真什么都没查到、什么都不知道?”
“此事牵连太多。”
“你尽管说你知不知道!”
她的眼神教人心冷,好似他们不曾患难与共过、不曾抵死缠绵过,只剩替陈隽伤心不甘的怒火。
霍钰气上心头,直接将伞抛了去。
筋骨不牢的油纸伞,飘摇着,飘摇着,坠在了花坛正中。跟块墓碑似的。
“我不是不会报仇!街上三岁小儿都晓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。”
“十年?”她原本就英气的眉毛翘得很高,只听她寒声道,“怕是百年都报不了。”她漫不经心的讥诮刺痛了他,他看得懂,她不信他。
她怎能不信!
“闻、人、椿!”咬牙切齿地喊完姓名,霍钰却不知道说什么。他相信她的爱是世上最真最盛,可眼下关键时分,她为何变成寻常妇孺演出此番把戏,为何不能学还琼一样坚定不移。
争吵无果,霍钰索性将人一把卷到背上扛回了屋子。
两人湿得厉害,身下的影子都被水渍填满。霍钰看得心烦,吼了好几声叫来小厮,又是打水、又是更衣,屋子霎时热闹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