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结处不禁滚了滚,霍钰挪开眼,替她将衣服重又裹好。
闻人椿像只惊弓鸟,躲到一半才发现他是在替自己理衣服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她很怕,因这是她头一回与人相濡以沫,又不止于此。
霍钰却在手上加重了力气,绷着手背扯着那件袍子,不由她脱身。
“小椿。”他将她的名字念出好多情绪。
闻人椿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,忙着堵住他:“二少爷,我困了,我想回去。”
他们都是执拗的,一个退,一个进,最终仍是僵在原地。
“我不会把你嫁给文在津。”他眼波流转,从她眉梢到她眼角。
这一句话十个字,没有一个戳心眼,闻人椿却咬着下嘴唇,不可自控地流下两行清泪。她其实是爱哭的,只是藏的好,可这一次,因他抓着自己,她没办法在须臾之间偷偷将眼泪抹掉。只能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是个敏感又脆弱的人。
“小椿,当时在海上,你不该管我的。”他伸手,常年握笔的手指边上有厚重的老茧,擦在闻人椿眼下最柔软的地方。
有些疼,又很喜欢。
“怎么办,我要拿你怎么办?”
闻人椿耸起的肩膀不断颤动着,她小声嗫嚅,连连摇头。
霍钰知道,没说的话,她听懂了。
他们不是不可以在一起。人前相拥,人后相爱,饥饿时彼此喂食,夜黑时抱团取暖,没有一桩是他们做不到。
可以后呢。漫漫长路,荆棘与豺狼伏在一旁,还有过往发下的誓言变成拦路巨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