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武士原本看她的眼神是凌厉的,带了一丝审问,可到底是系岛人,民风淳朴,听着听着便点起了头。尤其是最后一句,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尖上。
正当闻人椿松了一口气,他又猛地醒悟过来,抓住了漏掉的那一点细究:“那你为何要人教你骑射!可是要占岛掠地、反客为主?”
“啊?”就凭她,闻人椿自个儿都不信,桑武士还真是高看她。
桑武士看她无可奈何模样,以为自己问到了痛处,又厉声道:“你给我如实交代!”
“桑武士。”闻人椿尽量将语气放得舒缓,好教桑武士消了火气,“您若不改改这一点,苏姑娘很难对你倾心的。”
“不必抓着小苏当由头!若你们要同系岛为敌,就是小苏此生再不见我,我也二话不说下令斩杀!”
“我们没有要同系岛为敌啊。”闻人椿被桑武士的防范之心闹得哭笑不得,又怕桑武士当了真不好收场,苦着一张脸慌慌忙忙解释起来,“是陈大娘介绍我与他侄子相亲。我岁数渐长,一直有意找个夫家,自然应了。陈大娘侄子您是认识的,他的为人本事您应当比我更清楚。我看他不错,想与他处处,答应他学骑射他都是顺水推舟啊。”
“顺的什么水!他只长个头不长脑袋,保不齐是掉进了你的话里了。”
天可怜见,那日她被陈大娘侄子的几番夸赞惹得晕头转向,甚至将霍钰要她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,甚至记起来了也不好意思下手。
纯洁的人,她实在利用不了。
“桑武士,您若确实不信我、不信我家少爷,大可去问问苏宅的人,譬如陈大娘、譬如管家。若我们存了恶意,怎么会一丝把柄不露。”说着,闻人椿的语气也硬了起来。
那桑武士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,拂袖甩出一句:“我自会看着你们!”
“劳桑武士费心了。”
“你回去同你那位少爷也讲一声,他要东山再起同我无关,决不能将我系岛百姓当作垫脚石!”
这话,他倒是说对了。
隔着薄薄鞋底,沿着一颗颗石子踩过一步又一步,到了门前闻人椿才从思虑中醒来。
这桑武士虽不是坏人,可若他为了保卫系岛安宁,有心针对,她与霍钰只能听天由命。到时系岛不能容下他们,天地之大,又要飘向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