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回事?”王衙役大喝一声,使了眼色让手下将女子束手束脚地加以看管,而后鞭子往地上打了个空响:“都给我安生点,该来接你们的总会来的!别不识好歹,伤了贵人!”要不是看在这些娘子年纪轻轻就被拐卖去渠村受罪,照王衙役的性子,早就让手下上棍棒了。
那被看管起来的娘子怕得立马弃了反抗,只是嘴巴还没合上。
她傻傻地重复着:“我是小椿!我是小椿!我要回家!救我回家!”
他的小椿是不是也这样喊过呢?
声嘶力竭,却无人回应。
霍钰不敢细想。
衙门主吏递来簿子,示意霍钰在最右处签字画押。他摁完手印,才瞧见闻人椿的名字旁边写着一个明晃晃的“奴”字。他心中似有无名之火,可苦于没有来头,只能将簿子愤愤扔了回去。
闻人椿还站在原地,她看着霍钰动怒、叹息,脸上不起一丝波澜。唯有垂在衣缝旁的那只手无知觉地晃了几下,好像烧焦的干瘪的柳树枝,在风中最后一次晃动。
“走吧。”霍钰空出离她近的那只手。
他试着同她牵起,却被躲了过去。
霍钰最终也没有牵到闻人椿的手,每次将将要碰到的时候,闻人椿就会把手缩进衣袖里。正是如此,他才注意到闻人椿身上穿的仍是长袖春衣,破旧麻布裁的,粗糙得很,磨得他一男子都觉着疼。
这样烈的暑日穿春衣,怕是迟早热出痦子。
他心疼地看向闻人椿,目之所及,如丝如缕,皆是藏不住的爱意。可后者却被一只蛾子引走了全部的注意。
好在最后闻人椿还是跟着霍钰回家了。
“她也不是真傻嘛。”王衙役不甘心的声音从后头传来。
闻人椿确实没有变傻,她记得去霍府的路,一个人步子走得飞快。反而是瘸了腿的霍钰,心有余而力不足,跟在后头很是吃力。
贴身小厮劝他坐进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