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云桑声音软,其实就算严厉起来也不会太凶,可对宋云衡来说,已经足够了。宋云衡就没见过宋云桑发脾气,呆愣片刻,眼中就有泪珠打转。秋眠心疼小孩,见宋云桑也没红眼眶,便知道她没生气,遂在旁低低劝道:“让他吃了饭再去吧。”
宋云桑却推开她:“不行!立刻道歉,然后去院子里站着!”
宋云衡瘪瘪嘴,实在不敢违背生气的姐姐:“裴大人,对不住。”
小孩看宋云桑一眼,见她还板着脸,只能垂着头出了门,站去墙跟下面壁。秋眠有些不忍,宋云桑却是看裴孤锦一眼,心中很慌。
这些人不知道裴孤锦不能人道,还以为宋云衡说的话没什么大不了。却不知道,在裴孤锦面前,最不能提的两个字就是“不行”!宋云衡这么乱说话戳裴孤锦伤疤,裴孤锦如果小心眼点,还不得恨上他,找他算账!
可所幸,裴孤锦并不是太在意的模样。他淡然道:“无事。我没上过学堂,的确很多东西不行,但武功却是可以的。”他看向院外的宋云衡:“今日我看他使那虎鹤双形拳,脚步虚浮出拳绵软,他那师傅是谁?怎么教成了这样。”
他不生气,宋云桑便松一口气:“是爹爹请的一位老校头,其实应该有些本事,只是衡儿他太调皮了,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都学不到皮毛。”
裴孤锦十分不赞同:“这可不行。习武此事,不能坚持,不如不学。”他主动道:“如果他愿意,我可以亲自教他。”
宋云桑十分意外。裴孤锦事务繁忙,愿意腾出时间教小孩,实在太难得!她很是感动,觉得裴孤锦一定是看在“姐夫”的份上:“大人武艺在军中都数一数二,你愿意教衡儿,自然是好。”
裴孤锦却又道:“只是我若教他,便不会任他松散。到时教训起来,就怕云衡不开心,又找你告状。”
宋云桑连忙道:“大人只管教训,严师出高徒。他便是找我告状,我也是不理他的。”
裴孤锦得了这保证,这才颔首道:“好,那明日一早,我便来找他。”
秋眠此时正好将新盛的粥端上。宋云桑见那粥还冒着热气,先是轻缓搅拌了两下,又满了一勺粥,对着勺子吹了吹。女子的唇撅起,唇色是一种浅嫩的粉,好似初春的桃花瓣……
裴孤锦缓缓呼气,提醒自己稳重。他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,光顾着回味宋云桑的表白,以及思考将来的策略了。既是决定了不放手,那这“试试”便一定要成功。这辈子,他一定要让宋云桑心甘情愿嫁给她,主动留在他身旁。
裴孤锦觉得相较前世,现下他还是很有优势的。前世此时的他,对宋云桑的脾性不够了解,加之太过急迫热爱,做了许多宋云桑不喜之事。后来为困住宋云桑,又使了许多不耻手段。可经过五年的夫妻磨合,现下的他很清楚宋云桑的喜好。他完全可以好好伪装,讨宋云桑欢心。
种种经验归根到底,也就是“沉稳”二字罢了。不能放肆出格,不能逼人太甚。要隐忍克制,要管住自己。没成亲前,绝对不可以碰她。